裴歡乍一下子沒有聽清,“哥,你說什么?”
涼風(fēng)吹過來,吹散了裴歡的黑發(fā),裴書臣微不可察地嘆息一聲,然后把她頰邊的一縷青發(fā)夾到了耳后,“沒什么,還怕水嗎?”
“不是很怕?!?
兩人腳踩著落葉,在秋風(fēng)颯爽里走到了河邊,從遠處山巔流下來的水,竟是冰藍色,楓葉在水上如行舟。
河水旁青黃相見的樹葉與地上的黃草交輝相印,美的像一幅畫。
裴歡躲在河邊,素白的手伸進水里,冰涼與柔軟同時在指縫間穿梭。
她莫名的想起了小時候,那些被摁在水里的可憐日子。
她進了孤兒院一直不知道父親的結(jié)局如何,她也沒有興趣知道,在清水灣花園里找到了骨頭,她才知道父親死了十幾年。
她猛的勾唇一笑。
其實沒什么好怕的,惡人已經(jīng)死了,好在死前救下了一個人。
她洗了一把手,起身。
正好又有風(fēng)吹來,裴書臣舉著手機,“別動,這個角度特別的美?!?
裴歡停頓,順手對著鏡頭比了一個耶。
沒想到裴書臣轉(zhuǎn)過來,摟著她的肩,鏡頭也翻轉(zhuǎn),咔嚓。
在山澗前的合照,就這樣誕生。
裴歡想看,裴書臣沒給,他如沐春風(fēng),“走,去農(nóng)場,哥哥給你烤個兔子吃?!?
裴歡下意識的,“沈厭屬兔?!?
“哦,那就烤兩只,給沈厭也帶一只回去?!?
“……”
去了農(nóng)場。
裴書臣親自去抓兔子,抓好了交給工作人員。
“在這兒別動,我去指導(dǎo)他們?nèi)绾坞缰啤α?,別有心理負擔(dān),這是人工養(yǎng)殖兔,專門用來吃的。”
“知道了?!?
裴書臣柔柔一笑,去了后院。
裴歡拿起魚料去喂魚,又在工作人員的帶領(lǐng)下去摘了一籃金黃的橙子。
轉(zhuǎn)回來直接去后院,給裴書臣吃一個橙,但是去了后沒看到人。
“我哥呢?”
“哦,他說去那邊弄點茴香和花椒葉,不過沒看到他返回,他難道不是去找你了嗎?”
“他沒找我?!?
裴歡連忙去工作人員指引的方向去了他們自己種的菜園。
各種菜,面積龐大,有工作人員除草,但就是沒有沒有裴書臣。
她去前院,也沒看到人。
打電話,打不通。
突然,她的眼皮子開始跳。
和哥哥說去指導(dǎo)他們腌制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50分鐘,按理說他不可能這么久不出現(xiàn)。
立刻找經(jīng)理,調(diào)取監(jiān)控。
只看到在45分鐘前,他去過種植園,這時的種植園沒有工作人員,只有他。
他采了一把茴香,再往回走時,他突然回頭,不知道他聽到了什么動靜,那是監(jiān)控盲區(qū),沒有畫面。
他走過去。
之后再沒出現(xiàn)過。
裴歡立刻報警,最近的警方趕過來也得20分鐘,農(nóng)場太偏。
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她給沈厭打了電話,這個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藏住。
警方終于來了。
失蹤地是一片蘆葦?shù)?,沒看到打斗痕跡,也搜尋不到腳印,只有成片成片倒在地上的蘆葦。
警方立案調(diào)查。
裴歡做好口供之后,沈厭來了。
他跳下車,大步走到裴歡面前,眉眼里有藏不住的擔(dān)憂,“你怎么樣?受傷了嗎?”
“沒有,我哥失蹤了?!?
“我知道了,別擔(dān)心,他不是普通人,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裴歡心里熱汗淋漓,她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
回到市區(qū),天已經(jīng)黑了。
藕花深處別墅小區(qū),沈厭給裴歡倒了一杯熱牛奶,坐在她身邊,寬慰,“他會沒事的?!?
裴歡喝不下去。
孟回也到了,他急匆匆而來,坐下后就直接說,“我得到了消息,我很奇怪,是什么人針對老裴?他死而復(fù)生不到一個月,他也不進裴氏,也沒有樹敵,為什么會把他綁走?”
沈厭沉聲說,“確實,而且到底是什么能吸引他走過去?并且現(xiàn)場非常平靜,就像他自愿跟敵人走一樣?!?
裴歡下意識的,“不可能,他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那么遠的農(nóng)場?!?
沈厭心里往下一沉。
孟回說,“確實,老裴絕不會丟下小歡兒?!鳖D了一下又說,“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總讓我感覺有人在下一盤大棋,在報仇雪恨。如果這個幕后之人是龍仕,那么小純已死,而且也不應(yīng)該把仇恨給書臣啊。如果要泄恨,那怎么著也得是從小把風(fēng)純養(yǎng)大的你?!?
沈厭說,“是的,所以我懷疑幕后之人,不止是龍仕?!?
孟回,“我也這么想,最近出的事太多了。裴叔先是成了植物人,后死亡,小歡兒父親的尸體找到了,現(xiàn)在小純死了,裴歡也被綁架過。我突然發(fā)現(xiàn),好像只有小歡兒被綁匪照顧過,而且目標(biāo)之人除了小純,就是裴家?!?
孟回這么一說,沈厭的瞳仁突然擴張,一個念頭在他腦子里乍然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