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栗呢?”沈蕓怒不可遏的揪住那男人的肩頭,眼神兇得嚇人。
那男人慌道,“我不認(rèn)識沈栗啊,我只認(rèn)識惠娘!”
那女子忙嬌笑起來,“我我我我!我就是惠娘!活兒好價(jià)低,眾位公子若喜歡奴家的,盡可以到街尾的萬花樓來找我呀!”
謝慎看著沈蕓那氣急敗壞的小臉,冷笑一聲,再沒聽下去的耐心,轉(zhuǎn)身從那烏煙瘴氣的屋子里出來,到了玉庭軒門口,看了一眼這漫天的風(fēng)雪,心底涼得厲害。
這會兒冬寧倒是冒著風(fēng)雪匆匆忙忙趕來了。
她白著小臉兒與春祺對視一眼,然后才對謝慎揚(yáng)起一個笑,“世子,我家姑娘聽說您來了玉庭軒,專門讓奴婢過來找你,她在家等您呢!”
謝慎眸色微斂,也不想再坐車,翻身上了馬,直接往風(fēng)雪里疾馳而去。
沈蕓等人走后,才冷著臉從里頭出來。
沈燦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打他的那些人也沒好到哪兒去。
如今熱鬧也看完了,不過是一個沒什么本事的讀書人狎了個妓子,大家都是男人,彼此都懂,因而也沒什么好說的。
沈燦嘴角抽搐了一會兒,扶著腰站起身,走到沈碧遠(yuǎn)身旁,齜牙咧嘴道,“我就說三妹妹今兒沒來尋我,她怎么可能在玉庭軒?這事兒也太奇怪了些?!?
沈碧遠(yuǎn)用袖子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幸虧那屋子里的不是你三妹妹,不然我們永寧伯府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說完,父子二人一起上了馬車。
等所有人都離去,玉庭軒門口風(fēng)雪浩蕩。
沈蕓攥緊拳頭,氣得眼眶發(fā)紅,走到那掌柜的面前,“我大哥哥呢?”
那掌柜的心虛道,“我……我不知道啊……大公子讓小的安排好房間,又想好說辭,便離開了,我也不知那雅間里的人怎么就給換了……我到現(xiàn)在還納悶兒呢?!?
沈蕓冷笑,“那姜云祈呢?”
掌柜的還未開口,便見姜云祈臉色蒼白地從后院走出來。
沈蕓見過姜云祈一面,乍然見到這眉眼清秀的男人,她心口驀的一緊,轉(zhuǎn)身便要走。
姜云祈有些瘦,一襲青色的斕衫襯得他身材修長,臉也十分好看。
他眉眼細(xì)長,鼻梁高挺,嘴唇泛著淺色的白。
因著這副眉清目秀的長相,在這一條街上很受女子歡迎。
不過他勵志讀書,至今沒有娶妻。
他不大愛說話,時(shí)常沉默,眉眼間總是攏著一股憂郁之色。
即便是這樣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人,他面無表情露出一抹嘲諷時(shí),身上氣勢也令人不敢小覷。
“沈大姑娘不是要尋在下?”
他譏誚出聲,叫住狼狽離去的沈蕓。
沈蕓身子一僵,不敢直視姜云祈的眼。
她永遠(yuǎn)記得,在她剛剛落難之時(shí),最無助的時(shí)候,是姜云祈送了她十兩銀子,讓她想法子逃出去,去過更好的生活。
誰不知道姜云祈家徒四壁,窮得連耗子都不肯光顧他家。
可他卻愿意拿出畢生的積蓄,送她一條生路。
她自小驕傲,金尊玉貴長大,從來沒叫人看過她最狼狽的時(sh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