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參謀拉著許培敏離開了。
許培敏看許淮寧的眼神像淬了毒。
還以為許培敏多高的段位,不過爾爾。
回到家,孔參謀就把許培敏甩在沙發(fā)上了。
“老孔,你別聽許淮寧胡說,她故意給我下套,我再傻也不會跟她說回扣……”
“我親耳聽到的?!?
孔參謀把外套脫下來,坐在了許培敏對面。
孔參謀承認自己是被許培敏迷惑的。
像他這種情況,真的高不成低不就,許培敏沒有過人之處,勝在年輕、黃花大閨女、寄來的照片溫婉內(nèi)斂可人。
沒想到都是表面工夫。
內(nèi)里蠢笨如豬。
“怎么可能聽見?老孔,咱才是一家人,你不能幫著外人?!?
孔參謀很生氣,“樓房不隔音,你知道嗎?能把這么明晃晃的企圖說出來的,你真是第一人?!?
許培敏趕緊賠不是,“老孔,是我思想有問題,我沒有工作,一家四口全靠你養(yǎng),我就尋思找個掙錢的法子幫幫你?!?
事到如今,孔參謀還能說什么?
“我托人在市里給你找份工作,這段時間老老實實的,別去你堂妹那里找存在感。”
“知道了?!?
許培敏怎么會老老實實的呢?
許淮寧在家屬院挺有威望的,但也不是沒得罪人,比如秦副營的愛人王麗,就和她不對付。
敵人的朋友是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天晚上,有人敲門。
陸沉舟披上衣服,趿拉著鞋子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戰(zhàn)士。
陸沉舟小聲問:“什么事?。俊?
“陸營長,有人打電話找嫂子?!?
“知道是誰打的嗎?”
“說是市里的,嫂子的姨媽。”
陸沉舟心中有數(shù)了。
“走吧?!?
陸沉舟等了有五分鐘,電話又打過來了。
“喂?你是誰?”
是我,王臨風(fēng)
“這個時間打電話,你最好是真有事?!?
我三姨狀況很不好,撐不了多久了,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陸沉舟問道:“你想干什么?”
寧寧畢竟是三姨的孩子,你告訴她一聲,見或者不見都隨她,別留下遺憾就行
“地址?!?
“……”
陸沉身返回了家屬院,剛摸到床邊,許淮寧的胳膊就摟住了他。
“你去哪了?”
“有人找,我出去接電話了,是你表哥打過來的。”
許淮寧一下子醒了,“他有什么事?”
陸沉舟拿著枕頭墊在她腰后,“聽我慢慢說。他打過來電話說你媽的狀態(tài)不太好,你現(xiàn)在這樣也沒法去,我建議你還是別去了?!?
許淮寧抱著枕頭出神。
要說她心里毫無波瀾,是不可能的,血緣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爸爸活著的時候,可是把孫少蘭捧在手心里的。
“媳婦,你是怎么想的?我覺得晚上去確實不方便,黑燈瞎火的,要不我先去看一看,明天你再做決定?!?
許淮寧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好吧,你把門鎖上?!?
陸沉舟騎著自行車,就打著一把手電,直接去了人民醫(yī)院。
腫瘤科靜悄悄的,腳步的回聲都清晰可見。
“陸營,這邊?!?
王臨風(fēng)守在病房門外,沒有看到許淮寧,他也不意外。
“怎么樣了?”陸沉舟問道。
“一陣陣的,就沒有清醒過,醫(yī)生已經(jīng)下達病危通知書了,沒有搶救的必要?!?
陸沉舟指了指病房,“那我能進去看一看嗎?你也知道,寧寧現(xiàn)在身子不方便,黑燈瞎火的路上也不安全,我代表她。”
王臨風(fēng)側(cè)身讓開:“去吧,她可能認不出你了?!?
病房里里的燈泡是最低瓦數(shù)的,光線昏暗,幾乎看不清人臉。孫少蘭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被子下的身體幾乎看不出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