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峰。
峰頂大殿,莊嚴肅穆。
乾元子端坐于主位。
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一下,又一下。
看似鎮(zhèn)定,但那略顯急促的頻率。
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焦灼。
當許靖的身影出現(xiàn)在殿門口時。
他立刻站了起來,臉上堆起了熱切的笑容。
“前輩,您回來了!”
許靖邁步走入殿中,環(huán)視一周。
“宗主辦事,效率果然驚人?!?
語氣平淡,聽不出是夸獎還是隨口一說。
就一天時間,宗門大比的諸多事宜敲定,連煉制太虛蘊神丹那上百種珍稀輔藥都已備齊。
整整齊齊地碼放在殿中央的玉石臺上,靈光氤氳。
這速度,確實快得離譜。
乾元子聽了這話,臉上帶著幾分自得。
“前輩謬贊了!”
“那些宗門,一個個都想從大比中多撈點好處。老夫懶得跟他們扯皮?!?
“我直接告訴他們,利益?什么利益?我乾天宗的弟子,此番大比,不求名,不求利,主打一個和他們往死了打!誰不服,就打到他服!誰敢?;?,大比之后我親自上門‘請教’!”
“那些老家伙一聽,臉都綠了。哼,一群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碰上我這不要命的,他們還能怎么辦?自然是老夫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許靖點點頭。
這很乾元子。
“那輔藥呢?”
許靖的目光落在那堆積如山的藥材上。
“這些東西,可不好湊?!?
“嘿嘿?!?
乾元子笑得像只偷了雞的狐貍。
“好湊,當然好湊!”
“老夫這張老臉,在北域還是值幾分薄面的。我親自登門,朝他們‘借’!”
他特意加重了“借”字的發(fā)音。
“老夫以我乾元子的仙格發(fā)誓,就借來一用,他日必還!他們能不給這個面子?”
許靖笑了,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家伙的套路。
“仙格?”
他慢悠悠地接過了話頭。
“我猜,他們?nèi)羰歉襾硪~,前提也得是……你還沒能突破化神期?”
許靖話音落下,乾元子發(fā)出暢快的大笑。
“哈哈哈哈!前輩果然是前輩!慧眼如炬??!”
笑聲在大殿中回蕩,滿是狼狽為奸的快意。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等老子突破了化神,成了明面上的北域第一人。
他們還敢上門來要賬?
怕不是嫌自己宗門的基業(yè)太穩(wěn)固了!
到那時,借?
什么借?
那是他們孝敬本座的!
前輩與晚輩,所見略同!
這一刻,許靖看乾元子,是越看越順眼。
這家伙,行事不擇手段,心夠黑,臉皮也夠厚。
為了達成目的,什么規(guī)矩、道義都可以拋在一邊。
這樣的人,道心通透,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的束縛。
說不定,還真有那么一絲機會。
能碰一碰那仙人境界。
既然如此……
許靖決定,也該拿出點真東西了。
他不能讓乾元子這份“投資”打了水漂。
“既然宗主如此有誠意,那我也不能藏私了?!?
話音未落,許靖心念一動。
嗡——!
一座三足兩耳的古樸銅鼎,憑空出現(xiàn),靜靜懸浮在半空中。
那銅鼎不過一人高,通體暗沉,看不出材質(zhì),表面刻滿了日月星辰、山川草木的模糊紋路。
更有一股股混沌不清的氣流纏繞其上。
它出現(xiàn)的瞬間,整個乾元峰的靈氣都為之一滯!
“噗通!”
乾元子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下!
他堂堂元嬰后期的修為,在北域也算是一方霸主。
此刻卻感覺自己像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渺小得可憐!
他死死瞪著那座銅鼎,呼吸幾乎停滯。
這是什么?!
法寶?靈寶?
不!
都不是!
他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如此恐怖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