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亞南也沒有猶豫,即刻說道:“聽夏處長一說,醬菜廠也確實前景廣闊。但齊氏集團最近沒有辦法分心投資醬菜廠,我就以我個人的名義出資500萬,不過我也是事務繁忙,脫不開身,不如一同交給范老弟去具體運作。我省了事,范老弟就多費費心,分成方面,就按五五好了?!?
這份人情賣得不小,出資500萬,加范錚的100萬,共600萬,只占一半分成,相當于直接白送范錚200萬。當然,只是股份上的,而一旦銷量上去之后,200萬有可能會變成2000萬!
范錚忙擺手:“怎么好意思?亞南太客氣了。夏哥,你說說亞南,他不能這樣,要不太吃虧了?!?
夏想滿意地笑了,他的滿意來自兩方面。一是齊亞南會做事,只看他的面子就直接拋出500萬的資金,是個可交的朋友,而且只付出不問收獲,顯然就是沒指望500萬能收回。二是范錚會做人,場面話也說得圓滿,讓人感覺不到傲氣。就算他擺明身份,如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的話,也沒人會因為他是省長公子的身份,就直接拍給他500萬。
夏想對今天的結果很滿意,你敬我,我讓你,方是長久的合作之道。
“既然亞南有誠心,那就這么決定了。我也出出力氣,大家共同把事情做好。我首先會負責聯(lián)絡寶市,洽談合作事宜,其次也會幫忙打開全省超市的銷路。茂盛醬菜是寶市的重點企業(yè)之一,也是產(chǎn)業(yè)結構調整的重點企業(yè),二位的投資,也相當于幫了我的忙,畢竟我也是領導小組的負責人之一。”夏想笑呵呵地說道,又看向了范錚,“至于面向全省酒店業(yè)推廣的話,倒是一個難題,你可以就此事征詢一下范省長的意見,他估計會有不錯的建議。”
范錚搖頭一笑:“算了,我可不敢向我爸開口,他最反對我做生意了。我多次強調我要做就做正當生意,一切向市場要效益,絕不靠不正當?shù)氖侄危€是不肯,總說既然他是省長,我是他兒子,就得避嫌。不提了,我不信靠自己的本事還不能闖出一條路出來?再說我有夏哥和亞南的幫助,肯定也能成功?!?
齊亞南正在用筷子夾一根咸菜,手一抖,咸菜掉在了桌子上,他也沒有意識到,又從桌子上將咸菜夾起,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心道好險,如果稍微猶豫一下,不肯出錢的話,就錯失了結交省長公子的大好良機。
好一個夏想夏處長,也不事先說明一下,可不興這么玩人的!要是早早說出省長公子,還用得著這么費力繞個大彎嗎?直接開口不就得了?,F(xiàn)在許多官員,都是明碼標價,想要辦多少事,他就收多少錢。
齊亞南的心怦怦
跳個不停,能和省長公子結交并且走近,對齊氏集團以后面向全省發(fā)展的戰(zhàn)略,絕對有利。夏想一聲不吭送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還有意送得不動聲色,讓他心甘情愿。
他微一思忖算是想明白了,夏想也不是有意瞞他,也不是要測試他的誠心,而就是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主動向范錚示好,此時的500萬,相當于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的2000萬。
因為如果知道了范錚的身份,哪怕出錢再多,也有別有用意的嫌疑。現(xiàn)在則不同,現(xiàn)在不清楚范錚是何許人也,就開口拋出500萬,相當于認可他的人,認可他的能力,也間接地給了夏想天大的面子,就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齊亞南就對夏想的感激之心無以表,想起和夏想認識以來,夏想該幫他的幫他,卻幾乎沒有要求他做過什么,更沒有象別的官員一樣,直接索取回報,心中就對他更多了敬佩。
齊亞南臉上堆滿笑:“夏處長,這個,這個太意外了,怎么不早說?范老弟,不,范先生是范省長的公子,讓我多失禮?!?
夏想沒說話,笑著看范錚。
范錚笑著擺手:“看,亞南又見外了不是,叫什么范先生,范老弟多好聽,我也愛聽,以后就叫我范老弟,否則我不應你?!闭f話間,他沖夏想微一點頭,“夏哥不讓我說,也是我自己想爭口氣,不想事事靠我爸。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有難同當,有錢同賺……”
齊亞南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他知道經(jīng)此一事,不但他賣了夏想面子,被夏想進一步認可,連范錚也接納了他,而他付出了才是區(qū)區(qū)500萬,太值了。就算500打了水漂,他也沒有一句怨。
齊亞南卻沒有想到的是,用不了多久,他投資的500萬就給他回報了怎么樣的驚喜!不但讓他和范錚緊密地綁在一起,也讓夏想對他另眼看待,同時,還有一份豐厚的利潤回報。
自此,齊亞南對夏想的欽佩上升到了人格的高度。
夏想從中撮合了齊亞南和范錚之間的合作,也讓范錚非常滿意。如果夏想一開始說出他的身份,他也就沒有了一份驚喜,就算齊亞南肯出一筆錢,也是看在他爸是省長的面子上,是認為以后有利可圖,而不是真心結交他這個朋友。夏想在最后才點明他的身份,有畫龍點晴之妙,讓他非常滿意,心中一直贊嘆夏想巧妙的手腕。
既讓對方出了錢,又讓對方口服心服,才是真正的高人。一開始就擺明身份,齊亞南就不會用心去分析市場前景,不是以合作的姿態(tài)出錢,而是以收買的角度出錢,性質完全不一樣。范睿恒也再三叮囑他,高建遠前車之鑒,不得不察,必須一切以市場為準則,適當?shù)恼疹櫩梢裕罱K還是要向市場要效益,否則,他寧肯不讓范錚經(jīng)商。
夏想深諳人心,也深知范睿恒心思,所以他能煞費苦心地誘使齊亞南出資。當然,夏想的最大依仗就是他認定醬菜廠項目可以賺錢,不會虧齊亞南,也讓范錚有利可圖,而且,也推進了產(chǎn)業(yè)結構調整的進展,可謂一舉數(shù)得。
雖然說寶市還有許多項目都有不錯的前景,比如說風順蓄電池,比如說新興的太陽能項目,但因為投資大見效慢,不適合范錚進入。范錚現(xiàn)階段沒多少資金,范睿恒又有暗示不能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戲――當然就算范睿恒同意,夏想也不會助紂為虐――所以只有從小處入手,以小搏大,慢慢發(fā)展起來。
還好,本來夏想還捏了一把汗,以為范錚以前和高建遠玩過房地產(chǎn),眼界高了,會看不上幾百萬的小打小鬧,沒想到,范錚學了兩年經(jīng)濟學,人成熟了,眼界也寬廣了,心思也活泛了,進步不小。
夏想和范錚站在門口,看著齊亞南的車遠去。范錚拍了拍夏想的肩膀,感慨地說道:“日久見人心,夏哥,好樣的,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你以后也別當我是省長公子,就當我是你的學兄――雖然我比你小,不過我入師在前,你得叫我學兄,呵,我們以后師出同門,再加上脾氣相投,能不能成為好朋友?”
可以說范錚這一句話就落實了范睿恒當時的承諾,當時范睿恒只是一說,拋出了誘餌,他是不是真為夏想引見鄒儒,還要看夏想是不是能把事情辦好?,F(xiàn)在再次聽到范錚自稱學兄,夏想就知道事情成了。
“能,當然能!而且只要你能學以致用,踏實做事,范錚,我相信你憑借自己的能力,也能做出一番事業(yè)?!?
范錚嘆息一聲:“是,夏哥說得是,做人還是踏實一些好。前段時間我在京城的監(jiān)獄里見到了建遠,他對你還是恨之入骨,說出來后一定找你算帳。我勸他,他也不聽。我現(xiàn)在也明白了,建遠他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要不高成松身為堂堂的省委書記,最后被連降三級,貶成了副廳級待遇,也是丟人丟大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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