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就耍賴地一笑:“您一個市委書記向我一個小區(qū)長伸手要糖,外人聽了還以為您在向我索賄?!?
也就夏想敢跟陳風隨意開玩笑,換了別人,誰敢當面說市委書記的不是?就算明知道陳風不發(fā)火,也沒人敢捋虎須。
陳風明白了夏想的意思,語帶雙關(guān),就用手指一指夏想:“跟我說話總打埋伏,是不是?行,我知道卞秀玲和你關(guān)系不錯,她以后來市委匯報工作,讓她順道來我這里也成,誰讓我一不小心吃了人家的糖?”
夏想就連連點頭:“謝謝陳書記。不過糖是卞秀玲的糖,卻是我親自送到您手上的?!?
“呵呵,在京城住了幾天醫(yī)院,我看你精神倒是更好了,還跟我繞個沒完?”陳風其實早就明白了夏想的意思,夏想所說的索賄,可不是隨口一說,而是暗有所指,就說,“高海問題不大,我替他說說好話,掩蓋一下?,F(xiàn)在主要是胡增周態(tài)度不明,付先鋒有想將事情做大的想法,想要完全抹平,可能還要費一點周折。當然,如果省紀委有人發(fā)話的話,就會讓許多置疑的聲音沒地兒說理去?!?
省紀委書記李弘,夏想關(guān)系不熟,盡管知道他和吳家有關(guān)系,但和他從未打過交道,沒有任何交往,夏想也開不了口,就說:“看情況好了,真要鬧到非要紀委出面辟謠的地步,我就硬著頭皮上,看能不能求個情?!?
陳風也了解夏想和李弘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勉強:“看情況好了,最好還是別欠人情。”隨即又說到了王大炮落網(wǎng)的事情上,“說到王大炮被抓,我不得不說,小夏,你的布局還是挺犀利!”
夏想就謙虛地說:“我可不敢擔陳書記一夸,其實王大炮這事,還是挺懸的,我也心里沒底,還好最后還算得以順利解決,也只能說是僥幸了?!?
“任何僥幸之中,都有精心安排的先決條件,我可不相信一個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僥幸成功?!标愶L感慨了一句,又問,“老古這人挺有意思,他對你十分欣賞,這一次抓人也是他出手,是不?他對你不錯,是他自己的原因,還是因為古玉?”
夏想就發(fā)現(xiàn)自從他和古玉那個了之后,總有人有意無意地當面問起古玉,到底是他多心了,還是別人都是有口無心?
夏想就嘿嘿一笑:“老古可能看我比較順眼,和我是忘年交,就象高老比較欣賞我一樣,您也知道,我這個人比較尊老愛幼。”
陳風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又說:“是不是該慶祝一下王大炮的落網(wǎng)?”
夏想也笑:“還是當領(lǐng)導(dǎo)好,可以吃
下屬的糖,還可以讓下屬請客,而且理由還總是光明正大?!?
陳風也是心情大好,王大炮和牛奇落網(wǎng),不一定能牽涉到誰,到時恐怕又要有人受到牽連了,但不管是誰,反正他的實力不會受損就行。
總之只要能撬動別人的利益,對他有利,就是好事,而且也確實是火樹大廈事件影響惡劣,手段過于兇狠,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
晚上,夏想就邀請陳風、李丁山、高海幾人一起吃飯,幾人坐車走出市委大院的時候,于繁然站在樓上,凝視幾人遠去的汽車,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
第二天,王大炮的落網(wǎng)的消息就傳遍了省委和市委,正在開會的葉石生聽到消息后,也是吃了一驚,隨后了解到情況之后,立刻指示公安廳方面派人接應(yīng),安排部署,務(wù)必將王大炮和牛奇順利押回燕省。同時,葉石生也對牛奇也參預(yù)其中大為惱火,將公安廳長馬杰嚴加訓斥一頓,命令他嚴肅整頓公安隊伍,如果在公安隊伍之中再出現(xiàn)和牛奇一樣的敗類,拿他是問。
馬杰也覺得面上無光,盡管牛奇是市局的人,但襲擊區(qū)長事件竟然有公安人員策劃,他這個廳長當?shù)靡蔡毩?,就借省委書記指示的東風,召開了一次全省的公安系統(tǒng)大會,傳達了葉書記的指示精神,嚴查公安隊伍中的不安定因素,本著哪里出事哪里的一把手負責的精神,務(wù)必嚴查嚴防。
同時,馬杰也對孫定國做出了委婉的批評。孫定國在會上表態(tài),表示接受批評,回去后將會將省廳的會議精神貫徹下去,力求將燕市的公安隊伍徹底清查一遍。
孫定國以此為契機,轟轟烈烈地開展了一場整頓運動,以省廳會議精神為理由,理直氣壯地和陳玉龍在公安系統(tǒng)內(nèi)部,爭權(quán)奪利,又重新收復(fù)了不少地盤。
當天下午,夏想處理完下馬區(qū)的手頭工作,交待下去一系列的任務(wù)之后,就和晁偉綱一起來到了省委,他要面見葉石生。王大炮落網(wǎng)只是第一步,和葉石生之間的互動,也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步,事關(guān)燕省的局勢和付家的切身利益。
要由上及上一齊撬動才好,否則,付先鋒也不會感覺到巨疼。
晁偉綱是第一次來省委大院,一切都覺得新奇,就不免東張西望,不小心就碰到了人。
晁偉綱碰到的人是一個40來歲的中年男人,有點官威,走路時眼睛向上看,有點傲慢和目空一切。晁偉綱不但碰了他一下,還不小心踩了他的腳,就把他惹怒了,伸手推了晁偉綱一把,怒不可遏地說道:“你哪兒的?走路不長眼睛,不看路,三貓六個眼地亂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你趕緊的,向我賠禮道歉!”
他用力有點大,晁偉綱不留神之下,被他推得倒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晁偉綱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見,真的對不起!”
中年男人還不依不饒:“我這么大一個人你都看不到,你的眼睛是玻璃球?我新買的鞋讓你踩臟了,你說怎么辦?”
中年男人看出來了晁偉綱的膽怯,知道晁偉綱是沒見過世面的雛兒,今天正好挨了訓,心情非常不好,就決定拿他出出氣。
“幫我擦干凈!”中年男人趾高氣揚地抬起了腳。
一般情況下,夏想很少和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一般見識,但今天他來見葉石生是有要事要談,卻意外碰到了目空一切中年男,將晁偉綱欺負得團團轉(zhuǎn),看著晁偉綱求助的眼神和無奈的表情,夏想想不維護晁偉綱也不行,就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中年男一眼:“這位同志,你是哪個部門的?”
中年男斜著眼睛看了夏想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我是誰,要你管?我倒還想問問你是誰,怎么不管好你的手下?看你年紀不大,威風不小,來省委還帶跟班,是縣里來的吧?”
夏想又氣又笑,沖晁偉綱使了眼色,意思是讓晁偉綱先走,晁偉綱雖然害怕,也不至于扔下夏想不管,就鼓足了勇氣說道:“領(lǐng)導(dǎo),是我的錯,我一人承擔,大不了幫他擦了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夏想笑著擺擺手:“我的意思也是等我們辦完事情之后,再到這位同志的辦公室親自幫他擦干凈鞋,可是他不說他是哪個部門的,就沒有辦法了。這位同志,我們時間緊迫,就不多說了,再見?!?
中年男人一見夏想想跑,哪里肯干,一個箭步躥到夏想面前,怒道:“你給我站??!踩了人就想跑,沒那么容易。這里是省委大院,不是你們縣里的小地方,想怎么撒野就怎么撒野!”
夏想見晁偉綱跟在他身后,一點主意也沒有,心中暗嘆到底是年輕,經(jīng)歷少,不懂隨機應(yīng)變,要是金紅心在此,早就暗中通知麻秋了。他現(xiàn)在身份不同了,不能再和以前一樣動手去推開中年男,好歹他是一區(qū)之長,怎么可能再在省委大院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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