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撐著病體,踏進(jìn)御書房,便看到里面在坐的崔尚書,臉色十分難看,一副憋了一肚子氣的模樣。相反,坐在他對面的虞花凌,眉眼神情皆是一片清爽。
他來不及多想,拱手見禮,“臣給太皇太后、陛下請安?!?
“免禮?!碧侍笞屑?xì)看了一眼崔昭,見他眼底青黑,面上潮紅,“哀家聽聞你病了,不是哀家不近人情,是這事兒較為緊急,哀家不能再勞煩鄭中書,正好你在中書省的官印還沒移交,如今還算中書省的人,今日便再草擬一道調(diào)任前最后的圣旨吧!”
崔昭只聽傳話的人說是崔尚書的事兒,還不知具體何事,他問:“敢問太皇太后,是何圣旨?”
“任命清河崔氏崔尚書府四公子崔灼為監(jiān)察御史的圣旨?!碧侍罂粗?,“崔灼的才華,有崔尚書擔(dān)保,哀家與陛下也信得過。另外,你們是同宗,有他在你手下當(dāng)值,配合協(xié)作,御史臺也能早日順暢地步入正軌。”
崔昭點頭,“臣領(lǐng)命?!?
太皇太后也不耽誤,吩咐,“那便盡快吧!事情辦完,你也好回府歇著,盡快將病養(yǎng)好,別因病誤事。”
崔昭頷首,“是?!?
太皇太后早已命人擺好草紙,崔昭無需過多斟酌,很快便擬好了一封圣旨,拿給太皇太后和陛下看過,二人皆無異議后,他便落筆在圣旨上,蓋了自己還沒移交的官印。
皇帝起身,蓋上玉璽,遞給崔奇。
崔奇接過圣旨,“臣替崔灼,謝陛下,謝太皇太后信任。”
太皇太后微笑,“朝中能進(jìn)年輕一輩的新人,有才華,有能力,是我大魏江山社稷之福。”
元宏問:“不知崔四公子,何時回京上任?”
“已經(jīng)在路上了,大約三五日,便能入京,他回京后,臣便讓他即刻來見陛下和太皇太后?!?
元宏點頭,“好?!?
要到了好處,崔奇自然不再久留,拿著圣旨告退。離開前,頗帶怒氣地看了虞花凌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虞花凌嘖嘖,問太皇太后,“一把年紀(jì)的老臣,看誰不順眼,都是這么喜歡跟人當(dāng)面掐架雙眼噴火成斗雞眼嗎?”
她還以為,看不順眼,就殺殺殺呢,原來不是,冷嘲熱諷,語攻擊,也是他們的為臣之道。
太皇太后好笑,“你呀,可真是厲害,早朝上將他們一幫老臣?xì)饬艘煌ǎ缃裼职汛奚袝鴼饬艘煌???烧媸翘觳慌碌夭慌?。?
虞花凌撇嘴,“是他們先攻擊我的,我回敬而已。這才哪到哪,嘴皮子功夫,圖個爽快,我最厲害的是拔劍。”
太皇太后大樂,心里爽快,“好好好,你最厲害的是拔劍,哀家自然知道。”
她心情爽快,“哀家一直被他們說教壓制,每日的早朝,都被氣一肚子氣,私下里,也討不到多少好處,他們一幫子老臣,自詡勞苦功高,又自詡是男人,天生就站在制高點,抨擊我們女人,如今有了你,哀家總算不再受他們的氣了?!?
她覺得一雪前恥,今日一日,加起來的開心,可以抵過以往數(shù)年了,“今日你們表現(xiàn)的都不錯,哀家有賞?!?
她吩咐萬良,“將哀家私庫里收藏的那支金絲海棠纏花步搖,還有那支赤金點翠寶石朱釵,以及那對金縷鏤空掐絲手鐲,以及那對翡翠福瓜耳飾,都取來,賜給縣主?!?
虞花凌眨眨眼睛,雖然她對首飾沒多少喜愛,但給了不要是傻子,慢悠悠起身道謝,“謝太皇太后賞。”
太皇太后滿意,又吩咐,“還有那卷《半佛書》,一并取來,賜給李常侍,那卷《名帖集》,也取來,賜給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