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聿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到顧家老宅的。
記憶有些斷片,只記得冰冷的夜風(fēng),引擎的咆哮,還有胸腔里幾乎要將他撕裂的鈍痛。
他踉蹌著走進自已臥室,直接把自已重重摔到了床上。
胃里翻江倒海,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疼。
但他此刻最難受的不是身體,而是心口,帶著前所未有的無力。
沈確和秦瑜,都是他最好的兄弟。
他們今晚的眼神,他們的話,都理所當(dāng)然地認為,他的淺淺,和他以前那些女伴沒什么不同。
只是一場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游戲。
只是他顧大少爺一時興起的消遣。
連他親近的兄弟們,都是這么想的。
那淺淺呢?
她是不是也一直這么認為?
所以她可以那么冷靜地抽身,那么理智地規(guī)劃她的事業(yè),那么輕易地就把他排除在她的未來之外。
因為她始終認為,他顧承聿,就是一個浪蕩成性、不會收心的混蛋。
他的真心,在所有人看來,都像個玩笑,他們都不相信。
“呵……”顧承聿躺在黑暗中,自嘲出聲。
他以前確實是那樣的人。
享受追捧,厭倦了就丟開,漫不經(jīng)心,從不上心。
他甚至很享受那種掌控一切,片葉不沾身的瀟灑感。
可那是以前了。
遇到淺淺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疼她疼的不得了,他真得是真心的。
可在所有人眼里,他依然還是那個不會認真的顧承聿,是個找個美人來睡一覺就好了的顧承聿。
他該怎么辦?
怎么做才能讓她相信他。
怎么做才能讓她眼里心里,也只有他一個。
“淺淺……”
他無意識地喃喃出聲,聲音啞得厲害。
“別不信我……”
“別不要我……”
酒精最終戰(zhàn)勝了意志,顧承聿昏沉地睡去。
——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透過顧家花園里的紫藤花架,落在莊園的少爺身上。
顧承聿懶洋洋地靠在白色藤編椅上,臉色還有些宿醉后的蒼白。
他懶得去公司面對那些繁瑣的會議,又不敢這樣去找她,只能待在這個她可能會喜歡的地方,緩一緩昨晚的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