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霧姨后面說的與丈夫女兒共享團(tuán)聚之樂是假的,可前面說的為救李大叔與李大叔雙修且有了銀杏,或許是真的!
    但,先前那名紅衣老道不是說什么,李大叔是銀杏的殺父殺母仇人嗎?
    銀杏,到底是誰的女兒??!
    宋淑貞不敢接受地顫顫搖頭:“不、李忘塵,你、怎么能這樣……”
    譴責(zé)的話沒說完,便被蓮霧姨強(qiáng)勢打斷:
    “此事怪不得忘塵,是你救了忘塵不假,可你將忘塵丟進(jìn)我的明潭洞時,你與忘塵之間并無情愫,你還沒愛上忘塵,忘塵也沒有喜歡上你!
    你對忘塵有救命之恩,可我始終,比你先與忘塵有感情。
    若非你后來為了一己之私,隱瞞了我救忘塵之事,冒領(lǐng)我的功勞,我與忘塵恐是早就喜結(jié)良緣修成正果不至于蹉跎這么多年!
    宋淑貞,我是看在你母親的份上才對你再三忍讓,若你老老實(shí)實(shí)不惹是生非為難我的女兒,這件事,我可以爛在肚子里一輩子!
    可今天,你的女兒欺負(fù)我的女兒,你也想欺負(fù)我女兒!
    過往二十多年本長老沒有守在杏兒身邊,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zé)任,如今本長老回來了,本長老定會給本長老的女兒撐腰。
    你們誰也別想傷害完我女兒后,還明哲保身全身而退!”
    話音落,蓮霧姨抬起纖纖玉指,化出幽藍(lán)蓮花,整盞蓮花猛地打進(jìn)宋淑貞體內(nèi),震得宋淑貞頓時口鼻流血,后退幾十步,一權(quán)杖扎進(jìn)草地里,才勉強(qiáng)站住身形——
    蓮霧姨收下蓮花冷臉威儀道:
    “傳,本長老之令,經(jīng)查明,圣女宋花枝系外男之女,與鬼師宋鸞鏡并非同父姐妹,身份來歷不明。
    長老會為保本族祭司血脈不受濁物混淆,暫免去宋花枝圣女身份。
    即日起,宋花枝再不是我族圣女!”
    宋淑貞拄著烏靈木權(quán)杖艱難站住身子:“你敢!”
    蓮霧姨面不改色續(xù)道:
    “大祭司私自調(diào)換兩個女兒順序,以致天降吉兆,鳳凰接引的大女兒宋鸞鏡,變成了被拋棄的小女兒,小女兒宋花枝頂替大女兒宋鸞鏡的圣女身份,假冒神娘娘,在族中接受族人們二十多年的供奉。
    此等混淆祭司血脈、嚴(yán)重危及后代圣女血統(tǒng)是否純正的行為,簡直視我陰苗族安危為兒戲,長老會嚴(yán)重警告大祭司一次,望大祭司悔之改之!”
    沒有起伏的兩句話,被蓮霧姨用仙力傳遍整個陰苗族,告知了每一位族人。
    以往長老會的千里傳音都是為宣布族中重大決策,或宣告對某個十惡不赦之人的審判結(jié)果。
    長老會這么大張旗鼓地警告大祭司,嚴(yán)詞下大祭司面子,在我的印象中……還是亙古至今第一次。
    蓮霧姨把大祭司和外人通奸生下宋花枝的秘密都給抖出去了,對宋淑貞,著實(shí)夠狠!
    但這也是宋淑貞自找的。
    俗話說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宋淑貞老臉慘白地愣了愣,隨后拄著烏靈木權(quán)杖瘋狂大笑:“哈哈,好啊,既然大家都撕破臉了,那我也沒有什么好顧慮的了!”
    抬手指著李大叔與蓮霧姨面目扭曲地罵道:
    “你們這兩個奸夫淫婦!等著吧!我不好受,你們也別想好過!李忘塵,是你先對不起我的!
    你讓所有人都知道花枝不是穆子桓的女兒,那我也讓大家都曉得,花枝是李忘塵的孩子!
    我可是花枝的母親,我說花枝是誰的女兒,她就是誰的女兒!
    李忘塵,你等著被千夫所指吧!”
    “宋淑貞,你就這么愛宋花枝么?哪怕,她不值得。哪怕,她的父親,或許于你而,只是個陌生人?!毖┫衫淅鋯柕?。
    宋淑貞瘋癲笑出聲:“那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我就只有這么一個女兒!母女連心,你懂不懂?只有花枝,才能讓我感覺到,她是完全屬于我……”
    雪仙又問:“那宋鸞鏡呢?”
    宋淑貞怔住,半晌,才破罐子破摔道:“誰讓,她有個令我作嘔的父親呢!”
    “如果,鸞鏡才是那個陪在你身邊的孩子,宋淑貞,你猜,結(jié)果會不會不一樣?!?
    雪仙說罷,宋淑貞竟當(dāng)真陷入了沉思——
    很久,她才不屑嗤笑:“沒有如果!我現(xiàn)在只有花枝,花枝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全部,誰傷害她都得死!”
    好戲看完了,青漓才帶我慢悠悠地出場。
    其實(shí)……
    我并不是很想和宋淑貞見面。
    “阿蓮霧,你能為你女兒做的,我也能為我女兒做,我今天把話放這,花枝有個三長兩短,李銀杏必死……”
    宋淑貞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一剎,咆哮聲戛然而止。
    我先去看了眼雪仙懷里的銀杏,隨后走到蓮霧姨身邊,習(xí)慣性地挽住蓮霧姨胳膊:“蓮霧姨?!?
    蓮霧姨握住我的手,略有幾分不放心:“還沒回去么,這種場合,不值得你過來?!?
    我淺聲說:“還是快點(diǎn)帶銀杏回家吧?!?
    蓮霧姨想了想,點(diǎn)頭:“好?!?
    我挽著蓮霧姨打算離開,不遠(yuǎn)處的宋淑貞卻突然將矛頭轉(zhuǎn)向我:“宋鸞鏡!”
    我一僵。
    宋淑貞咬牙,不曉得到底在想什么,“你外婆就是這么教你的么,見到自己的母親都不打招呼?”
    她還好意思提外婆……
    我攥緊手:“大祭司真是貴人多忘事,大祭司曾無數(shù)次表明,自己并不是我母親,我也不是大祭司的女兒,今日這話,從何說起?”
    宋淑貞低頭,雙腿發(fā)軟。
    “以后再見面,煩勞大祭司喚我,宋鬼師?!蔽乙蛔忠痪錄]有溫度道。
    這次的宋淑貞,動了動唇,卻沒能再說出一個字。
    我現(xiàn)在,真是對她半分憐憫都沒有了。
    ——
    李大叔家。
    雪仙將銀杏放在床上,不要命地往銀杏體內(nèi)灌真氣……
    青漓抓住雪仙的手腕,強(qiáng)行封住失去理智的雪仙掌中真氣:“救人,不是這么救的?!?
    雪仙指尖發(fā)顫地回過頭,失魂落魄看向青漓,“阿青……”
    青漓抬掌化出一枚金丹,交給雪仙:“這么硬來,不但會令你自身靈力虧空,還會讓銀杏凡人之軀承受不住。阿雪,你應(yīng)在李銀杏的事上,格外當(dāng)心,太沖動,反而傷人傷己。”
    雪仙接過金丹,忙給銀杏喂下。
    金丹放入銀杏口中,雪仙用法術(shù)助銀杏把金丹吞咽入腹。
    照顧銀杏服下金丹后,雪仙才猛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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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坐在銀杏床前,握著銀杏的手,喃喃道:“阿青,你不也是……在愛人的事上,誰能保持理智?!?
    罷,雪仙默了默,再次啟唇,聲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箭:“李忘塵,你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