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得眉心直跳。
簡直一派胡!
這宋黨清流一派拿捏住薛家一點把柄便小題大做,寫了這么多封折子聯(lián)合參奏。
呂才人都叫皇帝杖斃了,怎么沒人以此為由參奏皇帝?擺明了針對薛家。
“母后切莫動怒,朕知道這都是些無稽之談,母后一心為朕分憂,想幫朕教導(dǎo)宮妃,這幫人真是一點兒也不知母后的苦心,朕已經(jīng)罵過他們了。”蕭承瀾溫聲道。
薛太后無聲捏緊了折子。
這皇帝,若是真有心為她攔住這些折子,何必親自拿來呈給她,存心讓她看見惹她生氣!
而且,還要專門把那些為江氏鳴不平的折子也混進來,好似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哼,哀家怎會為這些奏折動怒?身為朝臣,不好好在前朝效力,反倒把目光放到后宮,盯著哀家罰了哪個后妃,這分明是僭越!”
“母后說的是啊,常后宮不得干政,那前朝又怎可干涉掣肘后宮?以后,再有朝臣盯著朕的后宮,朕便以僭越犯上之名,處置他們了?!?
欲罷,蕭承瀾輕笑,“多謝,母后指點?!?
薛太后忽然意識到自已說了什么,握著佛珠的手緊攥,緊咬住了牙。
她原本想著,江映梨若是實在不識抬舉,她便聯(lián)合七姓朝臣上書她有專寵誤國之像絞死她,現(xiàn)在卻是拿了塞子塞住了自已的嘴。
薛太后眼里閃過不悅,忍了又忍,沒有發(fā)作。
也罷,要處置江映梨,有的是法子,不用前朝就不用前朝。
“哼,參奏哀家的折子,不過是胡亂攀咬,置之不理便是,至于關(guān)于這嘉婕妤的,哀家不能不管。”太后悠悠道。
蕭承瀾溫聲問道:“不知母后對此有何想法?”
薛太后看向蕭承瀾,“陛下難道不自知嗎?什么薄情,一派胡,自新妃入宮以來,只有一位宋昭儀得陛下召幸,其余的時間,陛下都宿在那嘉婕妤的昭華宮,都有專寵之象了?!?
“自古以來,帝王雨露均沾廣綿子嗣才是正事,專寵動搖皇嗣國本。哀家為了大鄴社稷,不能看著你誤入歧途?;实圻€是盡快召幸新人,嘉婕妤的牌子,就撤了吧?!?
蕭承瀾回望著她,眸光出現(xiàn)幾絲猶豫,沉吟良久才道:“朕知母后憂心,只是朕,實在不知該寵幸何人?!?
太后當(dāng)即愣住,片刻后,皺眉道:“不知寵幸何人?皇帝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這次的新人,竟無一人入你眼!”
蕭承瀾搖頭,眸光浮現(xiàn)一抹柔情,又有些懊悔:“朕將蘇修儀禁足一月,無法翻她的牌子,若是朕寵幸別人,便是冷落了她,蘇修儀是蘇家的女兒,朕不想隨便一個人都能越過她先侍寢?!?
太后的面色愈發(fā)愣怔,帶著十足的愕然。
皇帝...竟然是這么想的?
她看蕭承瀾的神色,每一處都寫著真情實意,完全不似作假。
薛太后竟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蕭承瀾繼續(xù)道:“所以,朕思來想起去,在蘇修儀禁足沒有解之前,朕只能寵幸宋昭儀與嘉婕妤,她們一個身世同蘇修儀差不多,一個是從前府里的舊人,不會駁了蘇修儀和蘇家的顏面?!?
緩了許久,太后的神色從愣怔慢慢轉(zhuǎn)為欣慰。
竟是...如此。
他不召幸新人是為了等蘇修儀。
不過,皇帝竟然有這份心?
她都沒想過皇帝在寵幸蘇修儀之前不能寵幸別人。
不過,他說的很在理,那些家世低微的女子,先蘇修儀承寵,豈非是打蘇家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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