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梨有孕,被冊封為熙貴妃,太后有些坐不住。
“寧兒,你讓姑母聽你的,可是那江氏,眼見著就要靠著這一胎一飛沖天了,你為何還無動于衷?”
薛寧低垂著眼睫,撩一撩茶霧,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姑母,難道你想對那孩子做什么嗎?”
薛太后頓了頓,有些遲疑:“這一胎怎可留下?先前江氏家世低微,再怎么樣也坐不上皇后的位置,可是有了這個孩子就不一樣了。萬一是皇子,將來長大后后患無窮啊?!?
“姑母,這孩子動不得?!毖幙粗μ?,堅定道,“姑母還是收了那些心思,眼光放長遠(yuǎn)些吧。將來薛家要謀事,還得借助這個孩子的血統(tǒng),否則一朝反了天卻不能服眾,很可能招來八方討伐,自取滅亡。做執(zhí)棋人,怎能沒有耐心?!?
薛太后被薛寧警告一般的語氣震懾住,回過神來時心中有些慍怒。
她這個侄女越來越不如從前乖順守禮,還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可誰能保證計劃萬無一失?
現(xiàn)在按兵不動,誰知是不是白白錯失下手的好機會?
反正先除了這一胎準(zhǔn)沒錯,將來的事,誰說得準(zhǔn)呢。
薛太后眼神掃過薛寧,斂去眸子的不快。
薛寧并不知薛太后心中所想,她留下這個孩子,不僅是為了將來用它做傀儡,還是為了用它離間蕭承瀾與江映梨。
姑母根本不會明白,若是離間之計成功,根本不需要動什么干戈就能輕易碾碎蕭承瀾。
他這個人對江映梨偏執(zhí)到可怕,任何人攔在他們中間,蕭承瀾都會除去。
可若是這個孩子攔在他們中間呢?
薛寧兀地冷笑起來。
她蔥白的指尖托舉著一個盒子,里面是快要成熟的子母蠱。
聞人樾說,這是月麟國人種在乳娘身上的東西。貴族雇傭乳娘時,會趁著她們剛生產(chǎn)完不久,正是剛被催發(fā)出母愛的時候,將這蠱蟲種下去,強化她們的情緒。
如此一來,那些乳娘便會對襁褓里的小少主有著視如已出般的絕對忠誠,他們便不用擔(dān)心在看不見的地方,乳娘會苛待小少主。
這東西用在江映梨身上,正好。
既然做了母親,就應(yīng)該全心全意地愛著自已的孩子啊,旁的一切,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不是么?
而一個全心全意愛著孩子的母親,怎會容忍一個傷害自已孩子的毒夫?
薛寧捏緊了手中的盒子,眼里笑意盈盈,透著滲入骨髓的冷意。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很期待看到蕭承瀾這個瘋子會怎么做。
他不除了那孩子,他就永遠(yuǎn)痛苦,痛苦到薛家兵不血刃就能解決掉他,留下孤兒寡母,不過只能任人擺布。
若他除了那孩子,那事情就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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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馮兩家收到了薛太后的信。
自從蘇家倒臺后,世家的關(guān)系一直有些僵。
大家都有些忌憚薛家兔死狗烹,過河拆橋。
但是現(xiàn)下,眼見皇帝的勢力越來越大,也容不得他們再對薛家有什么微詞了。
再不聯(lián)手,大家都要玩完。
薛太后讓他們借選秀送人進宮,雖然說得好聽,進宮為家族掙榮華,可是誰心里都清楚,這個節(jié)點入宮的,都是做死棋的,拼上一條命,也要除了熙貴妃腹中的胎兒。
早朝時,又有不少臣子提議選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