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搬去長央宮居住的消息震驚前朝后宮。
但此事,說來是陛下重視這好不容易得來的頭胎,所以震驚過后眾人又覺得理所當然。
只不過,薛太后的臉色極其不好。
薛寧陪她喝茶,她便忍不住抱怨。
“皇帝先前就已經(jīng)把昭華宮當家了,如今還要她住去長央宮,以后他們兩個更加如膠似漆無法無天了!”
薛寧對這些抱怨不感興趣,她期待的好戲在江映梨生孩子之后,所以并不接薛太后的話茬。
薛太后一個人,越說越來勁。
“讓他們上諫選秀,一個個都無能被駁回來就算了,精挑細選塞入宮的宮女也派不上用場了,以她們那低微的身份,連長央宮的門都看不到!”
薛寧眉頭一皺,目光銳利地看向薛太后。
薛太后忽然意識到自已說漏了嘴。
“姑母,我不是告訴告訴過你,她腹中的孩子不能動嗎!”薛寧有些激動。
薛太后被突然暴起的薛寧嚇了一跳,但旋即她一拍榻沿,怒喝道:“大膽!誰允許你如此與你的姑母說話!哀家是太后!”
薛寧看著臥病在榻行動不能自如的薛太后,目光逐漸幽冷。
薛太后被這冷血的眼神震懾住,忽然覺得后背有些發(fā)涼。
她們說話時,向來是連夏嬤嬤都屏退的,所以此刻殿中只有她和薛寧。
看著薛寧一步一步逼近她,薛太后嚇得撐著手肘連連拖著身子往后。
“薛寧...薛寧!你要做什么?哀家可是太后,是你的親姑母!”
薛寧一把攥住薛太后的衣襟,瞇著眼眸湊近她。
“親姑母?”薛寧冷嗤一聲,“親姑母又怎么了,你壞了我的計劃,一樣得死?!?
薛太后臉上血色全無,她看著自已面前這個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人性一般的薛寧,心底深處的恐懼蔓延到四肢百骸。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寧兒不是這樣的!”
“那你認為寧兒應該如何?做一顆乖順的棋子,前半生為進宮而活,進宮后為爭寵而活,手上沾滿血腥,榮華是家族的,我得到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罪孽的一生,更可笑的是,到頭來還要被愛慕的枕邊人算計,錐心之痛,你可曾體會過嗎?”
薛太后聽著這些辭句,愈發(fā)驚恐地搖頭。
什么枕邊人,薛寧說的是誰,她的這些話,說的根本不是她吧!
薛太后如同看一個怪物一般看著她。
薛寧宣泄完一番情緒,立即又冷靜了下來,笑得十分和善。
“姑母,熙貴妃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若是這個孩子沒了,她心心念念的愛人相殺的戲碼就沒有了。
薛太后哽著脖子,看著一旁情緒收放自如的薛寧,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一定是邪祟,一定是邪祟!
她和一個邪祟共處一室,太可怕了,薛家是造了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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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央宮收拾得很快,那些雅俗共賞的畫兒都被取下來珍藏了起來。
殿內(nèi)的布局恢復了先前的模樣。
進出長央宮伺候江映梨的,都是蕭承瀾和江映梨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