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才才上任一天,就死在一處山野小村之中。
雖說死得是高平,但打得卻是他王家二爺?shù)哪樏妗?
“千真萬確!”王煥禮臉色一片陰沉。
“昨日我王家管事帶著王副都頭前往青石塘村拿人問話,結(jié)果那村戶沈硯拒捕抗命,當(dāng)眾將王副都頭打死,隨后扔進(jìn)了深山老林。”
“若不是一名樵夫偶然發(fā)現(xiàn),只怕王副都頭就要曝尸荒野了?!?
王煥禮上前一步,死死盯著陳正初。
“陳大人,這已經(jīng)不是行兇殺人了,這是挑釁!這是對我平漳縣王家的挑釁!”
“他沈硯今天敢殺你的副都頭,明天就敢對你我動手!”
沈硯殺人?
陳正初瞳孔微微一縮,皺起了眉頭,眼眸深沉看不出絲毫情緒。
那高平雖說是他的麾下,卻是王煥禮一手扶持起來的人。
前些時日他為沈硯請功,怎料王家橫插一腳,以沈硯跟腳太差為由,將那高平塞了進(jìn)來。
想不到剛上任一天就死了,還是死在沈硯手中。
這也算是天理循環(huán)了。
“這還沒完!”
得不到縣尉表態(tài),王煥禮繼續(xù)說道:
“沈硯昨日私自扣押我家管事王有福,直到今日正午才放人?!?
“據(jù)王有福所說,高副都頭帶去的二十多名鄉(xiāng)勇全都被扣下了,被逼迫著干了一整天苦力?!?
“陳大人,那沈硯就是個刁民惡霸,連你手下的副都頭他都敢殺,還有什么不敢的?”
“您若再不下令捕快們前往青石塘村拿人,下一個死的恐怕就是你我??!”
王煥禮雙眼充血,情緒激動。
陳正初則是甩了甩衣袖,面無表情道:“刁民惡霸?”
他拿起桌案上的官牒,遞到王煥禮面前。
“王二爺,你可看清楚了,你所說的那沈硯可不是刁民惡霸,而是天京任命的七品特務(wù)官,山林巡察使?!?
“我區(qū)區(qū)一個九品縣尉,何德何能緝拿七品命官?”
王煥禮接過官牒,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臉色瞬間一片鐵青。
“山林巡察使?自本朝開國以來,還從未有過此類官職!”
“七品......掌山林巡狩,盜伐稽查一應(yīng)事宜。”
“這......怎會如此......”
陳正初聲音低沉,帶著一股淡淡的壓迫感。
“王二爺,這山林巡察使之職位,乃是饒過州郡縣,由天京直接冊封?!?
“也就是說,沈硯此人不受本官節(jié)制,也不受平漳縣任何人管束,更有專折奏事,越級上報之權(quán)。”
“你若是要拿他,至少也得上奏天京,再行定奪?!?
王煥禮踉蹌后退一步,手中的官牒隨之掉落在地。
“不受節(jié)制,專折奏事......那他殺高副都頭,圈禁鄉(xiāng)勇之事......”
陳正初語氣平靜道:“此事自然會查,但在沒有鐵證之前,整個平漳縣沒人可以動他分毫?!?
王煥禮臉上的驚駭逐漸被陰沉所取代,王家扎根平漳縣百年,還從未吃過如此大的虧。
都說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即便沈硯是個七品命官,也不該如此欺他王家。
王煥禮眼底閃過一抹陰狠,臉色陡然沉了下去。
“陳大人,要不你出面跟他談?wù)劙??!?
“或者,我買一批流寇,不聲不響地干掉他......”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