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生正拿著賬冊,清點(diǎn)著剛剛?cè)ブ囟蔚脑?,神色中帶著欣慰?
伐工們昨晚直到天黑才下山,今早天剛蒙蒙亮又出了門,總算是湊齊了第一批好料。
為此,一個伐工兄弟還扭傷了腰,此刻正在一旁的工棚下面歇著。
“兄弟們辛苦了,今晚加餐?!睆埥鹕鷵P(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賬冊。
轟隆!
木枋大門忽然被撞開。
幾輛板車在一群彪形大漢的簇?fù)硐聫街标J入。
伐工們臉色一變,看清來人之后,紛紛低下頭來向一旁退避。
那為首的青年男子身穿華服,是漕幫二當(dāng)家之子,周世杰。
他沒有理會邊上的伐工,姿態(tài)張揚(yáng)地走了進(jìn)來,徑直來到張金生面前。
“張坊主,我們漕幫有兩條船要修補(bǔ),你給我來三十方上好的老杉木,我現(xiàn)在就要提貨?!?
張金生心中一緊,連忙拱手,“周少當(dāng)家,實(shí)在不巧,眼下我這廠里沒有那么多現(xiàn)貨......”
“沒有?”周世杰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皺著眉頭掃視料場。
下一秒,他便看到了那堆碼放整齊的老杉木。
周世杰抬了抬下巴,“那是什么?不就是老杉木嗎?”
“這......”張金生頓時(shí)急了,連忙上前一步解釋道:“那批木料是兄弟們今天趕工湊齊的,早就定好了?!?
“咱這木枋雖小,但也是正經(jīng)營生,總歸還要講個先來后到不是?”
“先來后到?”周世杰冷哼一聲,眼底的不悅被一抹霸道取代,“我漕幫看上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先來后到這一說法。”
張金生臉色一急,連忙開口,“周少當(dāng)家有所不知,這批木料的主人名叫沈硯,就是縣尉大人尋找的那名獵豹手?!?
“是他?”
周世杰敲打著掌心的馬鞭忽然一頓,眼中的冷意瞬間化作狠厲。
好你個沈硯,昨日在醉仙樓打了我爹,今天就被我撞上了。
合該你命中有此報(bào)應(yīng)!
“沈硯在你這里定了多少木料?”周世杰問道。
“合計(jì)五批,這些是第一批?!睆埥鹕侠蠈?shí)實(shí)回答。
周世杰冷哼一聲,馬鞭直戳張金生心口。
“在平漳縣這地界,沈硯是第一個不給我漕幫面子的人?!?
“你敢給他出貨,那就是跟我漕幫作對,打我漕幫的臉面。”
說罷,他掃了一眼那堆嶄新的老杉木,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木料裝車,全部搬走,一根都不能留下!”周世杰對著手下吩咐道。
“周少當(dāng)家,這可使不得?。∵@些都是沈硯定好的木料!”
張金生急得紅了眼睛,正要沖上去。
兩名壯漢上前,用胳膊將其死死架住,動彈不得。
旁邊的伐工們見此,臉上頓時(shí)涌上怒意,卻敢怒不敢。
周世杰冷漠地看著張金生,語氣充滿高高在上的不屑。
“張坊主,你給我聽好了?!?
“從今天開始,若再有一根木料從你這送到沈硯手上,我就拆了你這木枋!”
不多時(shí),漕幫眾人押著全部木料揚(yáng)長而去。
張金生踉蹌著追了幾步,最終無力地站在木枋大門外。
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快!備馬!”
“我要去青石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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