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臺之上,魏公公死死盯著那個矗立在尸山血海中的身影。
哪怕還隔著數(shù)十步,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依然像是無數(shù)根看不見的針,刺痛著他的皮膚。
“擋不住了……”
魏公公心中瞬間做出判斷。
“一群廢物!”
他罵了一句,毫不猶豫地起身,準備開溜。
這種時候。
就別再考慮贏無雙的看法了。
命重要!
現(xiàn)在逃,還來得及……
正當他這么想的時候,一聲冷喝,穿越風雪,從身后傳來
“我讓你走了嗎?”
魏公公腳步一頓,渾身的寒毛在這一瞬間炸起。
他不敢回頭,只加快腳步,卻聽到一陣破空聲。
“嗚——!!”
那是重物撕裂空氣發(fā)出的尖嘯。
下一瞬。
“噗嗤!”
一桿長槍如閃電劈來,精準無比地貫穿了魏公公的左大腿!
巨大的慣性帶著他的身體向后飛起,隨后重重地撞在刑臺那根粗大的木柱上。
“篤!”
槍尖入木三分,直接將魏公公釘在了柱子上!
“啊——?。?!”
直到這時,劇痛才傳遍全身。
魏公公終于維持不住那份體面,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整張臉瞬間扭曲,冷汗如瀑布般涌出,沖刷著臉上的脂粉。
“干爹!”
兩名心腹大驚失色,伸手想要去拔槍。
“別……別動!”魏公公疼得渾身痙攣,死死抓住心腹的手,“不能拔,會死的……”
他喘著粗氣,回頭。
陳木正朝這邊奔來,有鐵浮屠想去攔他,但他縱身躍起,那重甲騎兵竟成了他的跳板。
他的身形高高躍起,如同一頭撲擊獵物的蒼鷹,轟然落在刑臺之上!
“轟??!”
堅固的木質(zhì)刑臺劇烈震顫,木屑紛飛。
陳木緩緩站直身體。
先幫余宇澄和湯仁牧抽出堵在嘴里的破布。
“陳……陳木……”
余宇澄看著陳木,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此刻聲音竟有些哽咽。
“你不該來的……”
旁邊的湯仁牧也是虎目含淚,看著陳木那滿身的傷痕與血跡:“這是死局啊!你這傻子,把自己搭進來了?。 ?
“你快走,別管我們!”
余宇澄又道。
陳木這一路殺過來,雖然酣暢淋漓。
但一個人,殺敵的速度終究有限。
滿打滿算,也只殺了數(shù)百鐵浮屠。
剩下鐵浮屠的數(shù)量。
還有兩萬。
陳木要走,他們攔不住。
但想帶上余宇澄和湯仁牧一起走,就沒那么容易了。
“一起走?!?
陳木沒有多,手中長刀輕揮。
“叮!叮!”
火星四濺。
那些手臂粗細的精鐵鎖鏈,在陳木的重刀之下,應聲而斷。
束縛解開。
余宇澄和湯仁牧身形踉蹌,險些跌倒,陳木上前一步,穩(wěn)穩(wěn)扶住他們的雙臂。
入手處,盡是嶙峋的傷口與斷骨。
“罷了?!?
“拗不過你?!?
“那就殺吧,給我一把刀?!?
余宇澄咬著牙站起,從陳木手中接過長刀。
湯仁牧也是同樣。
陳木把刀分給他們,又隨手殺了兩個沖過來的錦衣衛(wèi),轉(zhuǎn)頭看向被釘在柱子上的魏公公。
魏公公正在讓心腹嘗試把長槍砍斷,察覺到陳木的目光,他定了定神,強行保持鎮(zhèn)定道:
“陳木,我也是被逼無奈。一切都是虞子期、崔家、贏無雙的命令,我只是個太監(jiān),跑腿辦事的而已?!?
他知道陳木并非濫殺之人,相反有“婦人之仁”,只要放低姿態(tài),他未必會下死手……
“堂堂天蛛,說自己只是個跑腿辦事的?未免可笑。”陳木冷笑。
魏公公瞳孔一縮。
“黃蛛告訴你的?他果然折在你手上了……”
魏公公神色不停變換,腦子飛速轉(zhuǎn)動,想找到求生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