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么?!?
虞靈安回過神,勉強笑了笑,“只是覺得,這里既熟悉,又陌生?!?
“不用想那么多?!?
陳木抱住她,“這里就是你的家。”
家……
虞靈安眼淚又下來了,用力點了點頭:
“嗯!”
……
是夜。
儲秀宮內(nèi)燭火通明。
徹夜未熄。
……
……
國子監(jiān)。
此處本是講經(jīng)論道的地方,此刻卻充滿了濃烈的火藥味。
“荒唐!簡直是荒唐至極!”
一聲怒吼震得房梁上的灰塵都在顫抖。
國子監(jiān)祭酒孔昭滿面通紅,胡須亂顫,手中茶盞重重頓在桌上,濺出滾燙的茶水。
坐在下首的,是禮部尚書孫不同,以及幾位翰林院的老學究。
幾人也是如喪考妣,臉色黑得像鍋底。
“你們聽聽外面都在傳什么?”
孔昭指著窗外,聲音顫抖,“堂堂大虞天子,九五之尊!竟然像個馬夫一樣,親自駕車招搖過市!這……這還有半點帝王的威儀嗎?這讓天下百姓如何看待皇家體統(tǒng)?!”
“若只是駕車也就罷了?!?
禮部尚書孫不同長嘆一聲,痛心疾首,“更要命的是他車里拉的人啊!”
“一個青樓出身的煙花女子,幾個來路不明的江湖草莽,甚至……甚至還有前朝的九公主虞靈安!”
提到虞靈安,在場眾人的臉色更是難看。
虞家本是天子。
陳木弄出來一尊“金仙”,改朝換代,將虞家從天位上拉下來,自己坐上去。
此事尚有爭議。
現(xiàn)在陳木還堂而皇之地,把虞家公主拉入他的后宮。
成何體統(tǒng)!
這是對虞家的羞辱!
如此做派。
和北莽草原那些隨意擄掠女子的蠻人有何區(qū)別?
“還有更過分的!”
一名翰林院學士壓低了聲音,眼中滿是鄙夷與憤恨,“聽說昨夜,陛下并沒有安排她們分宮別院,而是……而是全都帶進了儲秀宮!”
“什么?!”
孔昭雖然有所耳聞,但此刻聽人證實,依舊覺得眼前發(fā)黑。
儲秀宮!
那是歷代皇后的寢宮!
代表著母儀天下的尊嚴!
“而且……一夜未出。”
那學士羞憤難當,咬牙切齒道,“據(jù)守夜的太監(jiān)說,儲秀宮內(nèi)徹夜歡宴,燭火通明,那個……那個聲音,直到五更天都沒停過!”
“不知羞恥!不知羞恥?。。 ?
孔昭猛地站起身,因為太過激動,身子都在搖晃。
“這是把皇宮當成什么了?當成青樓妓館了嗎?”
“不遵禮教也就罷了,還要搞這種……這種大被同眠的荒唐事!”
在這些讀了一輩子圣賢書的老學究眼里。
陳木的行為,簡直就是在他們的雷點上瘋狂蹦迪。
說句昏庸無道。
絲毫不為過。
“虧那范夏士還跟我說什么‘不破不立’,說什么他有‘雄才大略’!”
孔昭悲憤大吼。
“這就是他的雄才大略嗎?”
“一個沉溺女色、不顧禮法的昏君!”
“任他再有本事,身為一國之君,沒有德行,不尊禮儀,讓天下百姓怎么想?長久以往,禮樂崩壞,倫理顛倒,綱?;靵y,天下人人都如他這般,就全亂了!”
“不行!”
孔昭猛地一揮袖子,目光決絕,“老夫不能坐視不管!”
“今日早朝,老夫便是拼了這頂烏紗帽,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死諫!”
“我也去!”
孫不同也站了起來,“禮崩樂壞,我禮部尚書若是不說話,以后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同去!同去!”
一時間,國子監(jiān)內(nèi)群情激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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