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公儀天珩心下了然。
&nbsp&nbsp&nbsp&nbsp顧佐也明白了,還是爭權(quán)奪利那檔子事兒,但不管怎么爭權(quán)奪利,都跟他們的實力有關(guān),要是實力不夠的話,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nbsp&nbsp&nbsp&nbsp但公儀天珩這時候卻依舊很驚訝般地開了口:“據(jù)我所知,宗門的門規(guī),并不允許門中弟子自相殘殺……”
&nbsp&nbsp&nbsp&nbsp海天搖了搖頭:“在門內(nèi)自然是不行的,但如果只是互相‘切磋’,還是沒問題的。一旦被掠奪,我百川盟弟子必然要受到折辱,而且門中并不會隕落,可一旦出宗歷練,那就不同了?!闭f到這里,他看向公儀天珩,告誡道,“宗門里的規(guī)矩雖然周全,卻并不是沒有空子可鉆,公儀師弟日后也要留意一番才是。”
&nbsp&nbsp&nbsp&nbsp顧佐聽海天這么一番話,對他倒是有了點好感。
&nbsp&nbsp&nbsp&nbsp這人倒是挺好心的啊。
&nbsp&nbsp&nbsp&nbsp但下一刻,他的腦中就出現(xiàn)了一道聲音。
&nbsp&nbsp&nbsp&nbsp未必沒有引起我等好感之意,阿佐可是上當(dāng)了?
&nbsp&nbsp&nbsp&nbsp顧佐默。
&nbsp&nbsp&nbsp&nbsp是啊,上當(dāng)了。
&nbsp&nbsp&nbsp&nbsp那日后可莫要這般容易哄騙了。
&nbsp&nbsp&nbsp&nbsp……是,大哥。
&nbsp&nbsp&nbsp&nbsp隨后天府里響起的,就是公儀天珩略低而磁性的愉悅笑聲了。
&nbsp&nbsp&nbsp&nbsp顧佐逵猩瘛
&nbsp&nbsp&nbsp&nbsp其實他也懂的啊,海天可能真的有博取好感的意思,但人家也不是一點也不真誠的好么。大哥明明也能看出這點的,不知為什么總要逗他。
&nbsp&nbsp&nbsp&nbsp簡直惡趣味!
&nbsp&nbsp&nbsp&nbsp越是相處得久,他就越覺得吧,他這個大哥吧,性格其實有點惡劣啊。
&nbsp&nbsp&nbsp&nbsp那邊公儀天珩還在聽海天訴苦,并且適時地做出關(guān)切的神情:“多謝師兄指點。不過海師兄,那天榜第三的師兄竟然一點也不顧及同門之情么?彼此既然都是同門,緣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待蕭師兄傷勢恢復(fù)之后再來與其比斗,豈不更是公道?如今這樣趁人之危,實非光明磊落之輩啊?!?
&nbsp&nbsp&nbsp&nbsp海天重重一嘆:“可不就是太過霸道了么!”他看向公儀天珩,神情愁苦,“那排行第三的弟子為一等帝國大世家中人,幾乎與其帝國皇室平起平坐,自身也如那皇室子弟一般,講究什么帝王心術(shù)。既然有帝王稱霸之心,他豈會講究公平相斗?只消能得到最大的好處,鑄就他的霸業(yè),無論什么手段都在他的霸道之中。因此,那人也不會在意是否趁人之危了?!?
&nbsp&nbsp&nbsp&nbsp公儀天珩目光微動:“原來如此。”他似是不經(jīng)意般又問,“不知這位霸道的師兄乃是何人?天榜高高在上,我等內(nèi)門弟子欲要接觸卻不得途徑,我如今也是個生意人,若是日后不小心得罪了那個霸道師兄,便不好了?!?
&nbsp&nbsp&nbsp&nbsp海天聽得,頓時就猶豫了起來。
&nbsp&nbsp&nbsp&nbsp就如同公儀天珩所說,普通的內(nèi)門弟子只能知道地榜,只有達到脫凡境、進入核心之后,才能見到天榜。其余人等,除非是跟天榜強者相熟,才有可能知道一些。但若是實力低下、初入內(nèi)門的,即使去打探,不知道者自然不知道,知道者也是諱莫如深的。
&nbsp&nbsp&nbsp&nbsp――就算公儀天珩老早就讓天龍衛(wèi)前去查探,可地榜和許多宗門里的消息倒是都能打探到,天榜以及達到脫凡境以后才能知道的事情,就是怎樣都打聽不出來了。
&nbsp&nbsp&nbsp&nbsp此時海天也不是不愿意賣公儀天珩一個人情,只是他擔(dān)心當(dāng)公儀天珩知道排行第三那人的底蘊之后,反而不敢把丹藥賣給他們了,這樣豈不是讓他反而無法達成此行的目的了?他想著,就算是不能弄到跟之前提起的那樣大量的丹藥,如果是少弄到些,也是可行。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nbsp&nbsp&nbsp&nbsp沉思良久后,海天還是決定說了,他就直接回答:“那天榜第三的師兄名為鶴城鴻,乃是卿蒼國鶴家的子孫。在我擎云宗里,一等帝國之人很多,鶴家盡管并非是十脈之一,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有頗多長老扎根宗內(nèi)。鶴城鴻便是這一代中最強之人,他本身受到鶴家長老許多照顧,來到宗門里后也是一帆風(fēng)順,建立了頗大的基業(yè)。”
&nbsp&nbsp&nbsp&nbsp武者的壽命極長,因此這里的一代往往就指五十年,正是百國大戰(zhàn)召開的年限。而地榜只記錄五十歲以下的武者,天榜只記錄百歲以下的武者,并不是所有先天高階的武者都能進入地榜,也并不是所有脫凡境武者都記入天榜。無論是天榜還是地榜,上面都只有百人而已。
&nbsp&nbsp&nbsp&nbsp所以,天榜至多只包含兩代人,地榜則是一代人。但往往天榜的前十,有大半都在五十歲以下,其實只是一代人罷了――因為只有絕世的天才,才更容易闖到頂峰,反而那些憑借年紀大經(jīng)驗豐富的,即使仍然盤踞天榜,卻也很少能在頂尖的。
&nbsp&nbsp&nbsp&nbsp公儀天珩也是一嘆:“這位鶴師兄,果然背景雄厚,實力不凡……”
&nbsp&nbsp&nbsp&nbsp海天道:“鶴城鴻今年不過二十八歲,是十年前被卿蒼國送到擎云宗,通過選拔后直入內(nèi)門,被鶴家長老收為弟子好好培養(yǎng)。他來時也不過剛是先天三重,卻只花費五年就突破至脫凡境,如今五年過去,他的境界穩(wěn)固,再度突破,已經(jīng)成為了脫凡境小成的強者了。其可怕之處在于能越級挑戰(zhàn),如果不是蕭師兄無限接近于大成,也難以將他壓制??僧?dāng)蕭師兄身受重傷,實力跌落,雖沒有直接降級到脫凡境入門,可比起鶴城鴻來,已經(jīng)沒有優(yōu)勢了?!?
&nbsp&nbsp&nbsp&nbsp擎云大陸的人并不像其他大陸,如果不是機緣巧合過來,那就得通過百國大戰(zhàn)過來。他們每一年都可以在擎云宗招收弟子的時候送人過來,所以擎云宗里,擎云大陸的人還是占了有七成以上的。
&nbsp&nbsp&nbsp&nbsp公儀天珩聽到這里,似乎對百川盟的遭遇更擔(dān)憂了。
&nbsp&nbsp&nbsp&nbsp而顧佐,他在聽到“鶴城鴻”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覺得腦子里一個霹靂打下來,把他都給震得有點發(fā)懵。
&nbsp&nbsp&nbsp&nbsp要說在這擎云宗里他們真正有什么仇人,并不是那個不自量力的孫榔,也不是暗地里算計的陸九思,而正是鶴家的人!
&nbsp&nbsp&nbsp&nbsp畢竟,前兩者最多就是個未遂,而鶴家的鶴城豐被他大哥下了暗手,鶴芊芊以及其狗腿子直接被他們干掉,連灰都不剩了??!這屬于生死大仇!
&nbsp&nbsp&nbsp&nbsp本來顧佐覺得他們也算是做的天衣無縫,可現(xiàn)在賣個丹藥也能遇上跟那邊結(jié)了仇的人,就難免讓他覺得,這事兒太湊巧了。
&nbsp&nbsp&nbsp&nbsp總感覺,好像
那個秘密也不那么牢靠了的樣子。
&nbsp&nbsp&nbsp&nbsp冥冥之中有一雙大手什么的……
&nbsp&nbsp&nbsp&nbsp想到這里,顧佐定了定神。
&nbsp&nbsp&nbsp&nbsp大手不大手的不想了,好在他的大哥早就布下了一個棋子在鶴城鴻的勢力中,只是白傾宜盡管有延壽丹在手,但是時機還需挑選,所以盡管已經(jīng)順利加入了那個勢力,但還沒能正式進入核心的位置,更別說成為鶴家兄弟的心腹了。為了避免他被發(fā)現(xiàn),他們平時的聯(lián)系也很少,那邊傳達出來的消息,也并不多,只是讓他們對一些邊緣的事情,有了些了解而已。
&nbsp&nbsp&nbsp&nbsp但是,這顆棋子總會有用的。
&nbsp&nbsp&nbsp&nbsp海天那邊跟公儀天珩打了好幾手苦情牌,公儀天珩也一邊聽一邊表示同情,并且給海天續(xù)茶,聽他持續(xù)訴苦。
&nbsp&nbsp&nbsp&nbsp顧佐一個沒忍住,還是跟公儀天珩聊起來。
&nbsp&nbsp&nbsp&nbsp大哥,你覺得咱們丹藥賣還是不賣?
&nbsp&nbsp&nbsp&nbsp阿佐以為呢?
&nbsp&nbsp&nbsp&nbsp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覺得還是賣吧,也就是我多煉幾爐的事情……大不了就說以前還有存貨唄。
&nbsp&nbsp&nbsp&nbsp這個還需斟酌,以我之意,合氣丹與留春丹,必然要將分量削減到極少才是。
&nbsp&nbsp&nbsp&nbsp顧佐想了想,覺得這分量太少沒什么用啊。
&nbsp&nbsp&nbsp&nbsp大哥的意思是?
&nbsp&nbsp&nbsp&nbsp不如賣另一種丹藥罷。
&nbsp&nbsp&nbsp&nbsp之后,公儀天珩已經(jīng)仍舊滿臉為難狀地與海天繼續(xù)談起丹藥生意了。再說了,海天跟他說了這么久,都把自家百川盟的窘?jīng)r說出來了,不就是為了多買一點丹藥嗎?要是公儀天珩聽了人家這么多話,結(jié)果一點不賣,那樂子可就大了――根本就等于結(jié)仇!
&nbsp&nbsp&nbsp&nbsp只是為了稍微隱藏一下顧佐的真實煉丹水平以及保持生意能做得更長久,合氣丹和留春丹,那是真不能按照對方的要求來。
&nbsp&nbsp&nbsp&nbsp公儀天珩面露遲疑:“海師兄,合氣丹、留春丹和蘊氣丹,前者每月我至多只能給兩百粒,后者每一種只能二十粒,如果更多,我這丹藥鋪子也就無法運轉(zhuǎn),煉藥師們也壓榨不出來了。”
&nbsp&nbsp&nbsp&nbsp海天的失望之情,幾乎溢于表。然而,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轉(zhuǎn)折。
&nbsp&nbsp&nbsp&nbsp公儀天珩道:“不過……”
&nbsp&nbsp&nbsp&nbsp海天神情一動:“不過什么?”
&nbsp&nbsp&nbsp&nbsp公儀天珩神情堅定起來:“不過,我這里倒是還有一種丹藥,還算有些儲備,藥生堂里,也還不曾推出。海師兄待我這樣真誠,又要解燃眉之急,我大不了再遲一段時間推出就是,如今暫且先賣于海師兄你,如何?”
&nbsp&nbsp&nbsp&nbsp海天聽說是另一種丹藥,仍舊是略有失望的,但既然這位藥生堂的主人如此推薦,想必也不會差,他就抱著僥幸的心態(tài),問道:“不知這是什么丹藥?”
&nbsp&nbsp&nbsp&nbsp他其實也知道,能出那個數(shù)目的合氣丹等丹藥,公儀天珩也算給面子了,后面那番為他推薦的話,對方原本可說可不說的,而說出來了,就是一番好意。
&nbsp&nbsp&nbsp&nbsp公儀天珩正色道:“此丹名為‘晉元丹’,乃是在戰(zhàn)斗中,短暫提升等級的丹藥……”
&nbsp&nbsp&nbsp&nbsp然后,他一五一十,將那丹藥的好處、能力,不同品級帶來的效果,全部都說了出來。當(dāng)然了,極品丹也依舊是隱藏了的。
&nbsp&nbsp&nbsp&nbsp隨著公儀天珩的話語,海天的眼睛越來越亮。他本來覺得能有點用就好,可他卻沒有想到,這何止是有點用,簡直是幫了大忙!堪比神器?。∫坏┯辛诉@樣的丹藥在手,他們還怕個什么!所有的弟子,起碼都可以保住命了!甚至如果對方掉以輕心,或者自己這邊扮豬吃虎使用計謀,反而重創(chuàng)對方也是可能的!
&nbsp&nbsp&nbsp&nbsp――只要熬過這段時間,只要蕭師兄傷勢恢復(fù),他們就再也不必擔(dān)心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海天的聲音頓時急切起來:“公儀師弟此當(dāng)真?那丹藥果然有這般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