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石鎮(zhèn)比宋爾雅想象中更為荒涼破敗,黃沙漫天,城墻低矮,街上行人稀少,且大多面黃肌瘦,神情麻木。
她皺了眉頭,只感覺這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可她來不及多想,一心記掛的思舟,索性便在路上找人打聽,可那些人見了她,紛紛躲避,根本就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尚且開著門的客棧,一進門便開口打聽:“敢問掌柜的可知這城里的醫(yī)館在哪?我沿路過來,并未看到開門的醫(yī)館,可是除了什么事兒?”
“醫(yī)館倒有,只是坐診的郎中沒有。”掌柜的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見有幾分眼熟,道,“邊軍大營里鬧了時疫,人手藥材都不夠,便將城中的郎中全都抓過去征用了,就連藥材都挪用了,城中百姓患了病都沒人能救治,更別說你這個從外地來的了。”
“娘子,我勸你一句,還是去別的地方找郎中看看吧。”
宋爾雅聽了這話,擰了眉頭,下意識問道:“那您可知哪里能找到冰魄七星草?”
聽著這味藥材,掌柜的再次審視了她一番,半晌卻是嘆了口氣:“娘子既然要這味藥材,可見是家里有人生了重病,只是這東西長在更北邊的雪線之上,本就難采,如今戰(zhàn)事不斷,怕是更難得。”
“更別說,官府封了路,藥材更是嚴控,尤其是退熱消炎的藥材,根本流不到市面上來,直接就被軍營征用了?!?
宋爾雅的心沉了下去。
思舟需要的,正是退熱消炎的極品藥材。
軍營征用,市面斷絕,她一個外來人,如何能求得?
她不死心,翌日一早,便依著掌柜指點的方向,往癥狀顯現(xiàn)的村落走去,越靠近,空氣中的藥味和隱隱的腐臭味便越濃。
破敗的土房內(nèi)外,隨處可見躺臥呻吟的百姓,面頰潮紅,咳嗽聲不絕于耳。
孩童的啼哭,婦人的哀泣,不絕于耳。
有幾個自稱是郎中人正在施藥,可那藥湯寡淡,顯然藥力不足,效果微乎其微。
一個抱著幼兒的婦人跪在郎中面前,磕頭哭求:“大夫,求求您再給點藥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不行了!”
那郎中無奈搖頭:“不是我不給,是實在沒有藥材了,軍營那邊扣得緊,我們也沒辦法?。 ?
宋爾雅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婦人懷中氣息奄奄的孩子,那瘦弱的樣子與思舟發(fā)燒時的模樣重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實在是看不下去,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大夫,我也是醫(yī)者,不知能不能叫我?guī)椭纯???
那郎中還沒開口,抱著孩子的婦人便將自己的孩子抱到了宋爾雅的面前。
宋爾雅連忙細細看了,脈象、舌苔、癥狀與她判斷的時疫邪毒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