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慈快步過去,唇角微揚(yáng)。小秦眨眨眼,心咯噔一跳,行禮道:“見過陸郎君?!?
陽光鋪灑,透過云層射下來,有瞬間刺到陸少慈的眼睛,微瞇了下。
再定睛一看。
發(fā)現(xiàn)蒙眼郎君露出來的半邊臉與腦海里某位娘子重疊。
怎么會呢。
他微搖頭一笑,然后擺手,示意小秦不必多禮,這才把視線轉(zhuǎn)向季玉澤。
“季郎君,這位是你的好友?這是生病了?”
安樂坊牌匾雖樸素、低調(diào),但門前晾曬著草藥,藥香氣息濃重,望進(jìn)去,能瞧見忙碌的抓藥兩人。
扶月聽陸少慈的聲音,覺著在哪兒聽過,可就是一時(shí)想不起來是誰,于是靜觀其變。
季玉澤:“嗯,她眼睛受了點(diǎn)傷,來安樂坊上些藥。”
陸少慈似個(gè)熱心腸的人,問:“可有大礙?”
扶月掩在白布下的翹睫一顫,突然記起這道聲音屬于誰――一個(gè)身上掛著屬于她的荷包的男子。
不會認(rèn)出來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認(rèn)出來后,指不定會有什么麻煩,慎重為好。
做了點(diǎn)兒心理準(zhǔn)備,她粗著嗓音道:“大夫說綁上白布一兩個(gè)時(shí)辰便可拆卸,無大礙?!?
陸少慈還想說些什么。
但扶月不想在大街上待太久,戲精上身,故意地晃了一晃身子,扶住季玉澤的手一緊。
見此,他善解人意道:“那季郎君先送這位郎君回去罷,有緣改日再聚?!?
倏忽,一輛馬車快駛而來,陸少慈靈敏一側(cè)身。
荷包掉地。
甩到季玉澤鞋前,他視線一頓,似才初次注意陸少慈腰間掛著荷包,彎腰,單手撿起來。
遞過去。
他彎唇問:“陸郎君的荷包針線看起來甚是精巧,在哪兒買的?”
扶月一嗆,干咳了幾聲,季玉澤回頭,像眼含擔(dān)憂。
“怎么了?”
小秦滿頭霧水,思量著以前只知道自家郎君喜歡懸玉佩在腰側(cè),不知竟也喜歡摻了香草的荷包。
不然怎會多此一問。
他暗想回到府中,得喚人去采買些回來方可。
咳嗽完,嗓子不用特地掩飾,都沉了幾個(gè)度,她搖頭:“沒事。”
季玉澤低眉:“若是有其他不
舒服的地方,我們現(xiàn)在便可回去叫大夫瞧上一回?!?
扶月喉嚨干澀:“真的沒事,季郎君莫要擔(dān)心。”
被人提起荷包,陸少慈免不得又想起李忠林的所作所為,荷包讓污穢的東西沾染過,怕是不能就此還回去。
尋著機(jī)會,得跟那扶二娘子道個(gè)歉。
不過此刻不是糾結(jié)這等事的時(shí)候。
抹開思緒,陸少慈重新放好荷包,笑了笑:“就是一娘子所繡之物,談不上在哪處買?!?
季玉澤抬眸,視線落到看不見的扶月臉上,眼尾上挑時(shí),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病態(tài)又詭麗。
“娘子?可是那位娘子贈(zèng)予你?陸郎君好福氣?!彼駝傊皇请S口一問,繼而客氣地附和一句。
陸少慈啞然,既不否認(rèn),也不承認(rèn)。
在外人看來,卻是默認(rèn)。
扶月怎么聽都覺奇怪,好想開口反駁,又不敢,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得。
大涼開放是開放,可女子送男子荷包,少不了互有心思。
轉(zhuǎn)念一想,也還好,因?yàn)槌怂约汉头鲦隆⒎稣?,?yīng)該沒多人留意她曾掛在腰間的荷包長什么樣。
回季府,扶月還是從后門進(jìn),季玉澤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