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妖?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我說過了,我不是鬼、不是神,更不是妖,跟你一樣是人啊,別亂想。”
“月月,你能抱抱我嗎?”
季玉澤放緩語氣,轉(zhuǎn)話題快到差點(diǎn)令人反應(yīng)不過來。
雨還在下,扶月心軟了,湊過去,一手持著傘,一手半摟著他的腰,腦袋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不再正常的心跳。
不遠(yuǎn)處,小秦握著一把傘,一眼就看到了院中摟在一起的兩人,從未見過自家郎君這般的自己竟有些欣慰。
他沒再看下去,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此處。
夏日,樹葉翠色欲流。
陽光和雨水穿過枝葉落到他們身上,扶月聞著屬于季玉澤的木蘭香,她皮膚上的一縷縷暖融融氣息緩緩流淌進(jìn)他透著涼意的身體。
雨停了。扶月輕輕地推開季玉澤。
“好了,我要回去了。還有,以后不要淋雨,沒傘就找地方躲雨,有傘就給我撐著,知道了嗎?”
季玉澤睫毛還未完全干,幾根幾根黏在一起,顯得又黑又纖長,一下一下扇動時,仿佛能扇進(jìn)人心。
“好?!?
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提今日一早,似乎是怕打破這一刻的祥和畫面。
扶月說完那句話后,真的離開了蘭竹院,回到悅梨院,還未踏進(jìn)院門,就遇上了正欲出來尋自己的扶媛。
昨日一事,扶媛只記得喝酒前的事情。
喝醉后發(fā)生的事情,她一概忘了,所以生怕扶月出了什么事,一醒過來就急急忙忙地沖出來了。
“月娘?你沒事罷?”
在院子中打掃的丫鬟紛紛看過來。扶月當(dāng)機(jī)立斷地捂住扶媛的嘴巴:“姐姐,我們進(jìn)房間再說?!?
兩人進(jìn)了房間,扶月將憂心忡忡的扶媛摁坐在椅子上,還給她倒了杯茶。
“我沒事,大理寺兩位少卿和季郎君救了我們,那個人沒得逞,放心罷,對了,日后你少些出府,免得再見到他。”
一
提到李忠林,扶月都想吐,巴不得有人替天收了他,免得留在世上,禍害人。
話畢,她禁不住打了個哈欠。
扶月醉了一晚上,還折騰了一晚上,累得不行,想補(bǔ)個覺,今晚好有精神去查案。
扶媛沒錯過她打哈欠,瞬間心疼:“那就好,月娘沒休息好罷,你趕緊回榻上闔闔眼?!?
“嗯?!狈鲈逻厬?yīng)著邊滾進(jìn)床里面。
見她這般,扶媛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放輕手腳地出去,溫柔地關(guān)上門,發(fā)出的聲音很小。
還沒等扶月睡著,一道機(jī)械音響起。
宿主,經(jīng)我們商議,決定對宿主進(jìn)行以下補(bǔ)償,就是回到攻略人物陸少慈的過去,知己知彼,方便攻略。
扶月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她冷哼道:“你怎么不去死,人家穿書攻略本來就有金手指,到我這兒,啥都沒,等你出了錯,才給我補(bǔ)償?”
系統(tǒng)充耳不聞。
不過,宿主回到過去,什么都不可以做,最重要的是不能改變當(dāng)時的任何事情,否則,補(bǔ)償失效,宿主也會有生命危險。
扶月沒再懟它,事已至此,打嘴炮有什么用,還不如好好地利用系統(tǒng)所給的補(bǔ)償。
“什么時候開始?”
系統(tǒng)答:現(xiàn)在開始,請宿主準(zhǔn)備好,只需要躺床上便可,其他的無須管。
“嗯,準(zhǔn)備好了。慢著,過去的人能看到我嗎?”
宿主放心,一般來說過去的人是不能的,畢竟過去的事已成定局,除非你遇到即將面臨死亡的人,磁場會發(fā)生變化,導(dǎo)致出差錯。
不過此事發(fā)生機(jī)率極低,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就算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我們自會處理,只要宿主不改變過去,就絕對不會影響到宿主。
這樣扶月就放心了:“好,來罷。”
等系統(tǒng)的聲音從腦海里消失后,扶月慢慢地睜開眼,眼角淚痣莫名消失了,入目的是漫天飛舞的雪花,像小小的白羽毛。
零零落落地飄著。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接住看上去接近透明的雪花,但下一秒,雪花徑直穿透掌心,飄下雪地。
原來碰不到這些東西啊。扶月聳聳肩,也不太在意。
大地一片銀白,她踩著它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途徑之處,沒留下足跡。
沒走多久,扶月聽到旁邊傳來嬉笑打鬧聲,無絲毫猶豫,直接過去。
少年的陸少慈與成人的陸少慈區(qū)別不大,少年時多了幾分青澀,身板也瘦弱點(diǎn),性子沒成人后那么收斂。
此時,他正在跟京城玩伴打雪仗,玩得不亦樂乎。
扶月還未走近,只聽另一少年道:“少慈,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罷?!?
臉尚帶稚嫩之氣的陸少慈笑了笑,笑聲朗朗,還不忘調(diào)皮地將手中雪球扔過去:“好啊,我們回去?!?
少年被砸后,豈會服氣?轉(zhuǎn)瞬就追著已拔腿往外跑的陸少慈走:“少慈,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把你砸出個窟窿?!?
幾位少年喜眉笑眼地離開了這兒。
見此,扶月?lián)u頭笑了聲,果然,人年少時和成人相比會有不少變化。
她沒忘自己回到陸少慈的過去的任務(wù):多加了解這個原著并沒有太多提及、和自己沒什么印象的人。
扶月準(zhǔn)備跟上去,剛走一步,突然停下,因余光掃到了一人。
一白衣少年衣著單薄地站在結(jié)成冰的河邊上,眉眼俊美,身姿略顯瘦削,卻不礙風(fēng)姿特秀,宛如一塊美玉鑄成的玉人。
是少年時的季玉澤。
而一旁長著一棵盛得妖艷的紅梅樹。
他凝視著躺在冰面上瀕臨凍死的小鳥兒,面色漠然,一眨不眨地看著,似乎是想知道要凍多久,小鳥兒才會死。
扶月鬼使神差地踱步過去,行至梅花樹下,即使知道對方看不見自己,也不敢靠太近。
小鳥兒渾身是雪,它撲騰幾下后,翅膀逐漸停止拍動。
死了。
季玉澤終于有了反應(yīng),不再看,抬起頭,打算回去,在看到旁邊的紅梅樹那一瞬,暫時止住了腳步。
愣了半晌,他朝紅梅樹方向去。
扶月明知道季玉澤不是因為看到自己才走過來的,心臟還是跳得很快。幾秒后,他到了她面前,抬手。
兩人距離不足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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