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澤抱著扶月正大光明地從季府大門進去,剛好撞上要外出的季明朗和季夫人,他們愣了一下,還是季明朗先反應過來。
“你們這是?”
面對他們的疑惑,季玉澤不多說,只道等會兒便解釋。聞,季明朗和季夫人止住了外出的腳步,回到大廳。
然后,他將扶月送回悅梨院,扶媛在院中曬些干花,見到他們兩人這般模樣,同院中丫鬟一樣怔住。
不過她大致也猜到應該是發(fā)生了什么,壓下心中眾多的疑問,忙跟上去。
季玉澤不顧其他人的視線,徑直地走進扶月的房間。
他把她放到床榻上,喚丫鬟拿來藥物,自己則坐到一邊,溫柔地替她脫開鞋子,準備上藥。
扶媛覺此舉不妥,想接過藥,卻被季玉澤一躲。
怕兩人出現(xiàn)嫌隙,扶月趕緊道:“姐姐,就讓他來罷?!彼坪跏遣煊X到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化,扶媛只好妥協(xié)。
當瞧見扶月紅腫的腳踝,她心跟著楸起來,恨不得立即開問,但好歹忍住了。
青年脊背挺直如竹。
依然一襲白衣,只不過白衣上沾上了零星血花,上藥時,纖長的眼睫低垂下來,虛籠著一抹陰影,目光寧靜柔和。
上完藥,季玉澤不急不緩地放好藥物。
他沒說一句話,準備離開,去尋季明朗和季夫人。
還沒站起來就被扶月抓住了手,少女溫熱的指尖掃過他手腕上的皮膚:“等等,我給你上藥?!?
扶媛有點兒想離開此處,可念及獨留他們兩人在房間又不太好,只得硬著頭皮待下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扶月望著季玉澤掌心上被韁繩勒出來的傷痕,喉口一陣干澀。
沒折騰多久,她很快地替他處理好傷口。
等季玉澤離開后,扶媛遏制不住了,連問扶月幾個問題,無非就是:你們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會受傷等。
有些事情肯定不能說實話。
比如系統(tǒng)、攻略等等,所以扶月省略掉陸少慈那部分,似真似假地回答了扶媛的問題。
扶媛得知他們要成婚一事,驚訝到合不攏嘴,她不反對他們在一起,就是覺得未免有點兒過于突然了。
沒錯,扶媛是想自家妹妹有個好歸宿,之前也因為季玉澤一直不向扶月提親而生氣,懷疑對方只是玩玩罷了。
可忽然這樣,著實異常,她怕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
人本就是個矛盾體。
扶月知道扶媛的憂慮,只笑笑,讓她寫信給扶正林,告知此事,大婚上一般不能缺少父母。
盡管扶正林只是扶月的便宜父親。
扶媛認為太急了,但扶月堅持,笑著說她等不了了,想盡快舉辦大婚。
聽了這話,扶媛輕輕地戳了戳扶月的額頭,“真是拿你沒辦法?!彼^一回見女子急著將自己嫁出去的。
那女子還是自己的妹妹。
另一頭,在聽完季玉澤所后,季明朗和季夫人的驚訝程度不亞于扶媛。
不過由于季夫人原本就喜歡扶月,得知此事還是挺開心的,就是不理解為何要在此時提出來。
她之前都沒看出兩人有成婚的念頭。
而且季夫人不久前還跟扶月提過一句,對方也算是明確地拒絕,
如今這一出倒是打她個措手不及。
季明朗沉吟半晌,問:“那你打算何時大婚?”
季玉澤抬頭,眼神不偏不倚,彎著唇,淡淡道:“不日后?!?
季夫人一聽,不由得出聲:“不日后?這?!彼戳艘谎奂久骼?,猶豫道,“這也太急了罷,怕是會委屈了月娘?!?
“沉之意已決?!奔居駶沙麄児傲斯┦郑悄⊕煸诖浇堑牡皿w笑容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行了退禮。
“沉之還有事,先退下了?!?
語氣冷淡。
自詡還算了解兒子的季夫人現(xiàn)在真的看不透季玉澤了。
他此時此刻的目光褪去以前的溫和,取而代之的是陌生,以往的一切仿佛皆是面具。
在他的注視下,她忽念起身為母親的失責,一時語塞、心虛。
晚上。扶月腳好點了,逮住機會,偷偷溜去蘭竹院,畢竟還沒有成婚,在這個時代太招搖不大好。
雖說扶月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還是能悠著來就悠著來。
小秦告訴她,季玉澤在亭閣上,說完也就退下了。
扶月繞過廊道,走上亭閣,遠遠的就聞到一股微甜的酒香味,她略一揚眉,加快步伐,越過屏障。
看著面色酡紅的季玉澤,她難得有點兒想笑。
得知攻略任務無法再完成后,扶月竟如釋重負,徹底釋然了,她如今什么都不想管,只想遵循內心。
喝醉酒的季玉澤安安靜靜地坐在亭欄上。
像是能感應得到扶月的視線,他訥訥地轉頭過來,幾縷松散的烏黑墨發(fā)隨風而飄,貼到臉頰上,朦朧了五官。
下一秒,季玉澤想站起來。
扶月怕他站不穩(wěn)從亭閣倒下去,快步地走過去,溫柔而不容置疑地按住他坐下,語氣有幾分誘哄。
“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