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紅著臉,半響才伏在他耳邊小小聲地說:“都怪你,那里都腫了!好疼的……”
聞,江恕自然垂放的大掌下意識地攥攏起來,仿若那樣滑膩柔軟的觸覺還在。
困在一方不大營帳內(nèi)的輕攏慢捻,耳鬢廝磨,禁忌而隱秘,滋味太過銷魂。
他沒脾氣的放常念下來,轉(zhuǎn)為打橫抱著她下山。
這下,常念舒坦了。
一路靜默到山腳下。
江恕倏的停了步子。
常念愣了下,張了張嘴要問一句“怎么了”,只見江恕肅色對她搖頭,示意她噤聲。
于是常念緊緊閉上嘴,與此同時,江恕抱著她快速閃身藏到巖洞后。
不遠處,一陣馬蹄聲踏踏傳來。
接著,是兩個男子翻身下馬的細微動靜。
一道粗礦聲音響起:“六爺,這回從外疆搞來的兵器都是上等貨,比寧遠侯從京城運回來那批還要好,這銀子,你們看?”
六爺語氣輕蔑:“什么工藝能比朝廷冶鐵司還要好?”
那人笑笑:“六爺替柏家辦事,撈的好處也不少了吧?道上的規(guī)矩你我都懂,也不瞞你說,這批貨定是要漲價的,你這處談不攏,我還有別的路子銷?!?
而后是一陣靜默,像是六爺比了個數(shù)字,那人思量一番,“也成。不過這批貨好幾車,一次走不完,恐要分五批?!?
六爺卻反問道:“五批?過幾日不是朝廷軍糧下發(fā)西北的日子,到時你略動些手腳,跟糧隊一起運回銀城?!?
“……”
兩人談著交易,許久才上馬離去。
常念跟著江恕躲在巖洞后,也聽清了,她不太明白事情原委,可看著江恕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的神色,直覺這不是什么好事。
待那兩人走了有一會子,江恕才抱著她繼續(xù)下山,隨口解釋了兩句:“柏家這些年處心積慮謀求地位,今日這樁生意,許是私通外疆軍械。西北邊塞,與外疆素來是沒有貿(mào)易來往的?!?
常念驚訝于江恕竟會對她說起軍政大事,默了一會才道:“剛才不如活捉了那兩人,也好有證據(jù)定罪?!?
江恕看她一眼,耐心教她:“打蛇打七寸,攻其要害,人贓并獲才好,切勿心急?!?
“哦哦。”常念乖乖把這話記到心里。
忽然想起上一回,夫君教她的是能用銀子辦成的事,便不算難,法
子挺好使的。
她又想,回去干脆把這些羅列起來寫到冊子里,起個名,就像《呂氏春秋》那樣的,以后傳給她的兒女學。
不,說起柏家,她先想起那位柏夫人。
于是問:“上次祖母宴請老友,有位柏夫人,瞧著年紀輕輕,比我年長不了多少,偏偏處處針對,也是因為柏家與我們侯府敵對的緣故么?”
江恕冷笑一聲:“她?”
他不甚在意地解釋:“祖母為我議親曾接觸過幾回,被拒后嫁了柏家長子?!?
常念暗自思忖一番。
所以,那位柏夫人,原是愛慕她夫君,被冷拒后轉(zhuǎn)嫁他人,可能現(xiàn)今還余情未了,見著她才格外有敵意。
常念“噫”了一聲,伸手點點江恕的胸膛,語氣酸溜溜的:“想不到寧遠侯在西北這么受歡迎???我原先還以為,你這么老了還不娶妻,是沒人嫁,嘖嘖…”
聽這話,江恕黑了一張臉,眸色沉沉盯著她看。
常念倒也乖覺,這便摸摸他胸口,笑盈盈道:“夫君冷拒萬千貴女,獨獨等阿念及笄成人才進京向父皇求娶,說明你我才是天定良緣,夫君的眼光頂頂好!”
得了,話里話外還是夸著她自個兒呢。
可架不住嘴甜,說的話也格外好聽。
江恕勉為其難應一聲:“嗯。”
常念仰起頭,吧唧一口親在他抿成直線的唇角。
于是江恕的臉色又恢復往日平靜了,細看,眉峰舒展,似有幾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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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秋日來得快,酷暑一過,悄聲便轉(zhuǎn)涼了。
府上仆婦小廝們開始收拾著,準備趕在天冷前回銀城的寧遠侯府,那才是江家的主要盤踞地,好在東西不多,一兩日便裝好行囊。
臨行前,江老太太卻有些愁眉不展,時不時嘆氣。
常念問她,她總擺手說無事。
夜里等江恕忙完回來,常念就問他。
江恕頭也不抬地道:“早在我們大婚那時,祖母就來信說在侯府布置了個御花園,眼下入秋,百花凋零,想必是為你回去后看不到那盛景嘆息?!?
“這樣啊!”
常念忽然想念皇宮的御花園了,也想念母妃和兄長他們了。
江恕見她反常的安靜下來,抬眸看了看,斟酌道:“若你想回京,來年開春天暖,可啟程?!?
常念笑了笑,卻說:“我可不想再遭一回長途跋涉的罪?!?
這話半真半假,路途遙遠,確實辛苦。
可她也會想,無要緊事,總是回京也不像樣,老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有一點點道理。
而且要回侯府了,那陌生的一大家子、全新的環(huán)境,未知的一切讓她有些不安。
這樣的不安卻沒有持續(xù)多久。
隔日啟程,江恕因安城還有要事未處理妥當,暫且停留半日,常念與老太太坐上回府馬車,先一步出發(fā)。
一路上老太太拉著孫媳的手,說起侯府,事無巨細,怕被孫媳嫌棄,老人家話里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老太太說:“旁系那幾房吵雜,早早跟咱們分了家的,到時見著你都得跪下一疊聲兒的喊'公主',要有哪個不敬你,我老婆子這拐杖給他個教訓!咱們侯府雖比不得皇宮富貴,只要念寶想,祖母明兒個就叫他們按皇宮模樣另建一棟府邸來。阿恕有的是銀子,他行事節(jié)儉,都是宇文那個老頭子教的,可別給他省,知道不?”
那樣的珍重和愛護慢慢打消了常念心底的不安。
她乖乖說好,同時在心里想,她是父皇最疼愛的朝陽公主?。〖又J、薈二位嬤嬤手段了得,那侯府便是有什么牛鬼蛇神也不帶怕的!
一行人出發(fā)不到半日,江恕辦完事快馬追上來了,及至入夜,才抵達銀城。
寧遠侯府建在銀城中心的要緊位置,恢宏壯麗的府邸占據(jù)整條定安街,可見其在西北的無上地位。
這會子,府門外燈火通明,主子仆婦小廝共幾百口人早已烏泱泱地等在門口,個個伸長脖子翹首以盼,等著京城來的朝陽公主,這侯府的女主人。
可當真有傳聞那樣,生得傾國傾城,容貌絕美,素有百合仙子之美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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