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黎平口中的“留在府上”,其實也就是暫時看管起來。
程念影被送進(jìn)門,門一關(guān),她聽見了清晰的上鎖聲。
她也不急,先將屋子走了一圈兒,然后取出隨身的銅簪將窗戶戳了個洞。
傅翊送給她的銅簪真是極好用的。她分了下神。
然后才從破洞往外看去。
正門有兩個丫鬟看守。
西面和南面各有一個衛(wèi)兵看守,只余北面無人。因為北面臨墻,圍墻與屋墻之間的縫隙狹窄,幾不可過人。
而后她伸手壓在窗上,稍稍使力,便見松動。
窗不上鎖,光鎖門有何用?
程念影眨眨眼,摘了帽子,將長發(fā)扎緊,從北面走了。
外間的人也沒想到,人剛被關(guān)起來就溜了,一切風(fēng)平浪靜,沒引起半點懷疑。
……
丹朔郡王應(yīng)當(dāng)會被關(guān)在哪里呢?
程念影有些發(fā)愁。
殺人是她強項,救人卻實在為難。
她只能先沿著來時的路,往黎平的書房奔去。她想得很好,不行的話,就拿黎平作人質(zhì)好了。
“這邊走。”劉先生的聲音陡然響起。
將程念影立即又逼退回了陰影處。
知州府很大,幾乎十步一處月洞門,中間又有回廊穿插,再飾以假山假水。實在便于藏人。
程念影心道,貴人就是太講究,總將屋子修得美輪美奐,掉起腦袋來也特別快。
“等等,你先去問問黎近江,和那小尼姑一起的和尚現(xiàn)在在何處?傅翊口中恐怕是問不出什么來的……”
黎平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且語氣凝重。
劉先生應(yīng)了聲:“哎!”
緊跟著他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然后黎平才繼續(xù)向前。
他身邊甚至沒帶多的人,許是因為接下來要說的乃是機密之事,也許是因為身在知州府,自然放松許多。
程念影雙眼微亮。
他是去找丹朔郡王的吧?
那只消跟著他就是了。
*
得了父親的囑咐,黎近江也不敢再肆意出府,劉先生很快就找到了他:“那和尚呢?”
“什么和尚?”
“莫要撒謊,事關(guān)重大,我還得回去向你父親回話。”
黎近江這才不情不愿道:“在牢里,……這和尚既然心懷鬼胎,我看干脆殺了了事。”
劉先生冷嗤:“豈有你想的那樣簡單?我這就去提人?!?
“且慢,得……拿我手令去。”
劉先生氣得瞪了他一眼:“公子爺真是還未長大……還玩這些把戲。”
黎近江壓下不快,心道我都做爹了,哪里算還未長大?
劉先生拿了手令,匆匆往大牢去。
他前腳剛走,后腳丫鬟就送著紫竹到了黎近江面前。
黎近江本來不想理會,但想到如今封在府中,小尼姑的面暫且見不著了,得等他爹發(fā)話,別的妾室通房更是不在知州府……
再看紫竹也就順眼了些。
“下人說你腹痛,怎么一回事?我讓大夫來給你瞧一瞧?!?
紫竹依偎著坐下來,柔聲道:“公子爺也不說奴家腹中的孩兒要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自是生下來養(yǎng)在知州府上?!?
“這是公子爺?shù)牡谝粋€孩子。卻不知這個孩子的娘,能不能得個名分呢?”
黎近江皺了會兒眉,想到父親一貫的做派,道:“晚些時候,我?guī)闳ヒ娢腋赣H。我父親若點頭,便能給你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