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巡聽笑了:“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已了!”
“他本就是我夫君?!背棠钣懊娌桓纳氐馈?
教主又哽了哽,臉色更是灰敗:“那也不值得陛下親至,還帶來了丹朔郡王……”
“順路而已?!背棠钣罢f。
教主徹底不想說話了。
清水教就此被一舉鏟除。
傅翊對此還有些念念不忘……覺得多出些公差也極好。
他們很快回到了御京,朝中仍一片平靜。
百官在朝堂上很是說了些“陛下英明”之類的話,程念影面色淡淡地聽完就回宮去哄愿愿了。
愿愿久不見爹娘,挨著他們好好睡了幾日,晚上才不哼哼唧唧了。
“我們離開梓州的時候,我好像看見秦玉容了。”程念影躺在床榻間,合著眼輕聲說。
傅翊對秦玉容的去向半點興致也無,但程念影開了口,媳婦的話得接。
他吱了聲:“嗯?”
“她挎著一個籃子,里頭裝著布匹?!?
程念影不知道她是賣布匹去,還是給人送布去。離開梁王府后的秦玉容瘦了許多,但精神尚好。
當(dāng)初秦家下獄后僅剩的家產(chǎn)都留給了她,她只要再不被男子花巧語地引誘,當(dāng)能過上平穩(wěn)的日子。
程念影閉上眼,翻了個身,被傅翊抓住了手。
“清水教里有些東西,還沒用完?!?
“叫宮人將愿愿抱出去?”傅翊突地啞聲問。
程念影一下又睜開了眼,與傅翊灼灼的目光相接,如此無聲對視半晌。
她悄悄應(yīng)了聲:“嗯。”
一年又一年。
殷恒入京述職,他才得以見到小儲君的模樣。
殷恒如今越發(fā)穩(wěn)重,只是費心費力的父母官當(dāng)久了,難免有股疲憊。
他在愿愿跟前蹲下來,將帶來的禮物擺了一個圈兒。
“給儲君?!?
他沒想到這樣快二人就有了孩子……
殷恒皮相長得好,愿愿也愿意收他的禮,從里頭抱出個小木頭馬就玩兒去了。
殷恒看著愿愿離去的身影,眼底難免透出些落寞。
正值冬日,雪落下來披了滿身,更顯得他可憐。
已經(jīng)走出去的愿愿,又邁著小短腿兒,歪歪扭扭地向他走回來,給他吹了吹頭上的雪才走掉。
“這個人好。”愿愿悄聲評價他。
“但有些笨笨?!?
“他怎么不帶傘?”
殷輝義在不遠(yuǎn)處輕嘆一聲,走上來給兒子撐了傘。
殷恒輕聲道:“陛下與丹朔郡王至今還未大婚?”
殷輝義搖頭。
但該有的都有了,他聽聞去剿滅那清水教的時候,都又辦了一場婚宴。
殷恒沉默久久,又問:“朝中無人進(jìn)諫,請陛下充盈后宮嗎?”
殷輝義盯著他,沒說話。
殷恒低聲道:“蔚陽時,父親說我還是太年輕了些,甚至要那時的陛下來保護(hù)我……我須自已長成可以庇佑他人的大樹才行?!?
“父親,我如今長成大樹了。”
殷輝義只說了一句話:“縱使將來朝中當(dāng)真進(jìn)諫,請陛下納皇夫,那舉薦到陛下跟前的,必定是十六十八的美少年?!?
“你年紀(jì)不小了?!?
“……”殷恒被親爹扎得心上全是窟窿。
半晌,他無奈一笑:“我都疑心您當(dāng)年在蔚陽,是不是故意用那些話糊弄我呢?!?
殷輝義:“哎,沒白長年歲,往后沒人能糊弄住你了。你的確長成了?!?
殷恒:“……”
殷輝義拍拍他的肩:“那時我說你未必聽得進(jìn)去,而今年歲已久,還不能看得清人的心嗎?陛下的心在傅翊身上,而不在你身?!?
“再者,就算你上前去爭搶博寵,你斗得過傅翊?”
“……”
殷輝義抱住了兒子:“你縱使沒有了妻子,但如今你是受百姓愛戴的好官,這不是你所想要的嗎?”
又不知過去了多久。
殷恒才露出個笑容:“……是。”
殷恒第二日見到了程念影,述職完成后,他被調(diào)往了別處。殷恒沒有多留,匆匆與父親告別,又奔赴了自已的下一個磨練地。
殷恒剛走,傅翊也來了殿中。
還帶著一把艾葉。
程念影趴在桌案上,好奇探頭:“并非清明時節(jié),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