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小心!”
蘇語桐一聲驚呼。
眼看那杯猩紅的樹莓果酒就要潑過來,蘇老太太卻像是沒看見,本能地一扭身,竟用整個后背去擋,也要護住腕上那串佛珠!
嘩啦一聲!
酒液大半潑在了她量身定制的蘇繡旗袍上,迅速洇開,染紅了一大片。
宴會廳里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衣香鬢影間的這點騷動,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奶奶,您的旗袍!”
蘇語桐趕緊從一旁抽出幾張紙巾,想去擦拭旗袍上的酒痕。
手還沒碰到衣角,就被老太太狠狠一把打開。
“別碰我!”
蘇老太太對自己身上價值不菲的旗袍看都未看,反而搶過蘇語桐手里的紙巾,小心地擦拭著濺到佛珠上的幾滴酒液。
那緊張的神情,仿佛那串珠子才是她的命。
始作俑者林玥早已嚇得將腦袋垂得看不見臉,聲音帶著哭腔。
“對不起,對不起老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蘇語桐被當(dāng)眾甩開手,面子掛不住,滿腔的難堪與火氣立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一個箭步上前,指著林玥的鼻子就罵:
“你沒長眼睛嗎?還是腿腳不利索?知道奶奶這身衣服是什么料子嗎?”
“光是上面的蘇繡就耗了一年工期,你賠得起嗎!”
她見林玥弓著背,肩膀抖得厲害,越發(fā)得意,聲音也變得尖厲起來:
“還有這串佛珠!這可是奶奶從大師那里求回來的開光信物,天天戴著從不離身,你居然敢往上面潑東西?”
“我看你就是存心的,想看我們蘇家出丑!”
“說,是誰派你來的?”
蘇語桐越說越覺得抓住了真相,伸手就要去揪林玥的衣領(lǐng)。
一只手斜著伸出,不輕不重地擋在中間。
“妹妹?!?
蘇懶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將明顯受驚的林玥護在身后,語氣平淡:
“酒店地毯太厚,服務(wù)生偶爾絆倒也是常有的事?!?
“為了一件衣服,在這么多人面前大動干戈,失的是我們蘇家的體面。奶奶平日教你的規(guī)矩,都忘了嗎?”
這番話不疾不徐,卻字字打在蘇語桐的臉上,讓她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周圍的賓客們投來目光,有人嘴角噙著看好戲的笑,與同伴低聲交談起來。
“嘖,這就是蘇家養(yǎng)出來的千金?這氣度……”
“到底是外面回來的那個沉得住氣,看著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蘇懶沒再看蘇語桐,只對林玥溫聲交代:“沒事了,去后面給老夫人找件干凈的披肩來?!?
林玥如蒙大赦,與蘇懶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色,低著頭匆匆退走。
蘇語桐一口氣堵在胸口,指著蘇懶的鼻尖,卻一句話也罵不出來。
對方那份從容不迫,反襯得她所有的怒火都像一場笑話,只能恨恨地收回手,
“媽!”蘇振邦臉色難看地走過來,想安撫母親,“我扶您去休息室……”
“滾開!”
老太太煩躁地甩開兒子的手,全部心神都在那串佛珠上。
她感到手腕接觸酒液的地方傳來一陣灼燒般的劇痛,珠子滾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