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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絮沉沉睡去,連沈淵擠進(jìn)被窩都沒醒,黑暗中除了車輪碾過積雪的咯吱聲,只剩她的呼吸聲,
床只夠兩人睡,酒釀便貼著床,睡在了地上,好在有多余的被褥,不至于凍著。她把茶爐和清水放枕邊,以防夜里主子們要用熱茶。
大雪漫天,雪影被月光投在車窗上,她看著簌簌落下的黑影,眼睛睜到大半夜,
床上的人似乎也沒睡著,悄悄翻了個身,
她剛想問是不是要水,就看從被子里伸出一只大手,手指彎起,蹭了蹭她臉頰,
她抬眼對上男人目光,
他們都側(cè)著頭,兩人默契地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彼此。
酒釀心又漏了一拍,
鬼使神差的,她抓住男人手,這只大手僵住一瞬,指節(jié)停在她眼尾,她彎起食指,像小時候拉勾勾一樣勾著他的,
男人往床邊又移了些,像是不滿足于拉勾,一點點撐開她蜷起的手指,與她掌心相貼,十指相扣,
酒釀下意識想躲,手剛使上勁,就被更加不容抗拒地握住。
沈淵閉上了眼,手卻不曾松開,好在床榻低矮,他生得高大,手臂修長,保持著倒也不難。
酒釀只覺手心越來越熱,熱得她坐臥難安,閉上眼,腦子亂成一團(tuán)亂麻,思緒紛亂涌出,都是和沈淵相處的點滴瞬間,最終停在了一碗甜酪羹上,
是沈淵親手給她做的,那天她來葵水肚子墜著痛,伺候筆墨的時候無精打采,他讓她在羅漢床上歇息,不多時便端來了甜羹,接著又回去批復(fù)冗長的公文,發(fā)生得自然而然,就好像主子伺候奴婢天經(jīng)地義。
她睜開眼,靜靜看著他,就像那天她吃著甜羹,悄悄看著他背影時一樣,
她忽然覺得他也沒那么討厭了,
這樣的念頭把自己也嚇一跳,連忙回憶沈淵的幾大罪狀,
他試婚的時候故意折辱她,
——可那是因為他有心上人,被迫睡個不認(rèn)識的丫鬟自然心情不好,
他還讓判官多抽了她十鞭子,
——但他是判官的上級,律法不嚴(yán)何以安家定國,更可況后面六下都免了,也算善待了她。
酒釀咬咬唇,終于想到了最不可原諒的,
他用鞭子捆過她,不顧她的哭鬧強迫了她整晚,
這似乎沒法洗清了,
剛松口氣,早就遺忘的細(xì)節(jié)蹦了出來,
是她先張嘴咬了他,才把他氣急拿了鞭子,那一口可沒收著力,牙齒深深嵌進(jìn)脖頸間的皮肉,頓時鮮血淋漓,
想到當(dāng)時場景,她頓時出了身冷汗,
換尋常主子...她早被亂棍打死了,哪還能過上現(xiàn)在這種錦衣玉食的日子...
...
...
酒釀第一次做了那種奇怪的夢,
夢里的她一點都不知廉恥,借著浴池蒸騰的水汽,主動轉(zhuǎn)過身,趴在池邊,反手勾住男人脖頸,側(cè)過臉去吻他,
夢太真實,直到第二天到目的地都羞的她不敢直視沈淵。
“想什么呢?臉通紅的?!蹦腥说穆曇魪纳磉厒鱽?,
酒釀脫口而出,“想...想到個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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