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后半夜就走了,
說是要先皇上一步出發(fā),
酒釀睡得迷迷糊糊,就覺得離別的吻特別漫長,也特別熾熱,她懶得把眼睛睜開,雙唇微啟,隨那人去了,
人剛走她就加大了安神香的劑量,
銅爐裊裊升起白煙,清苦的草藥味鉆入鼻腔,借著藥勁勉強(qiáng)睡了一覺,
睡足了,腦子就清醒了,
她思來想去覺得盛京出亂子肯定和三皇子脫不開干系,
沈淵料理公務(wù)的時候從來不避諱她,每每和官員談話,她都會躲在屏風(fēng)后面有一句沒一句地聽,
聽到過三皇子和太子的黨爭,還聽到過李玄和三皇子來往頗多,更聽到過李玄和暗門的人有來往,和沿海一帶的勢力頗為密切,
秦意的生意就集中在沿海地區(qū),白手起家多艱難,只希望不要被李玄那個混蛋東西牽連…
不過此事說來也奇怪,
既然黨爭都鬧的要大動干戈了,皇上這個時候離京又是什么意思。
…
沈淵離開后日子越發(fā)舒坦起來,
舒坦歸舒坦,但容兒人還沒見著,始終感覺心里懸著的石頭沒落地,
她等著送酸梅湯的姑娘再次出現(xiàn),等了三天,一無所獲,第四天的時候便開始焦急了起來,
現(xiàn)在肚里的孩子才兩個多月,落起來容易些,等月份大了再打,指不定會要了她的命。
…
沒等來那姑娘,等來了舅母,
那老婦人一身灰布麻衣,提溜著一串油紙包好的點心,見她出門立馬笑嘻嘻迎了上來,
“六六誒!我的個好六六!可想死舅母了!”老婦人一拍大腿,張開雙臂就要抱她,被隨行的丫鬟客氣擋下了,道,“我們姑娘有了身孕,見諒?!?
女人一聽雙眼登時閃過精光,哎呦一聲拍手,盯著酒釀肚子的眼睛都直了,
她問,“幾個月了?。俊?
酒釀回,“兩個多月,舅母,容兒呢,怎么沒和你一起來?”
女人滿臉堆笑,一雙胖手想摸又不敢摸,滑稽的像在跳大神,她說,“容兒在家呢,出來給她買點心的?!闭f著晃晃手上的油紙包,
“哎呦這肚子,兩個月啊…可以可以,你看這肚形,肯定是個帶棒子的!我們六六就是有福氣,哪天當(dāng)上沈府主母,別忘了咱們老兩口!。”
說罷又問,“哦對了,你既然懷了沈老爺?shù)姆N,他有沒有給你賞錢?。拷o了多少,夠不夠給老兩口在內(nèi)環(huán)城置個宅子啊?”
話太粗鄙,
隨行的丫鬟聽了直皺眉,連看門的小廝都搖頭,
酒釀早習(xí)慣了,知道這是在回避問題,容兒一直被藏著,絕對是有問題,于是單刀直入地說,“舅母,我知道你們帶容兒出去了,而且匿著行蹤,不知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你們干了什么我懶得追究,只要把容兒還給我,要多少銀子你們開,但若繼續(xù)攔著她和我見面…”
她笑了笑,緩緩上前一步,把手放在小腹上,抬起下巴睨過去,威脅人的神情竟有幾分像沈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