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繼續(xù)藏著她,想想我男人是多大的官,容兒出了什么事…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女人一怔,臉都白了,白了又轉(zhuǎn)紅,紅白相切,轉(zhuǎn)了幾個來回才磕巴著開口,“你…你個丫頭真是,真是忘恩負義!忘恩負義!”
她說著往地上咚的一坐,扯著嗓子嚎,“我命苦??!辛苦給你帶大容兒,現(xiàn)在攀上高枝了,就把我們老兩口一腳踢開,你忘恩負義,忘恩負義??!”
這一嗓子驚動了小半條街,路人紛紛圍上來,酒釀立刻被小廝們護在身后,她撥開人群沖著女人喊,“明天我看不見容兒,定和你們沒完!”
沈府侍衛(wèi)匆匆趕來,架起女人胳膊就把她往遠處拖,女人嚎了一路,酒釀直到穿過前院耳根子才清凈下來。
隨行小丫鬟見她臉色不好,便主動開口,“姑娘可要去水榭旁歇息歇息?我找人布置一下。”
酒釀點點頭,剛才氣到了,胸口悶悶的疼,休息一下也好…
小丫鬟又問,“姑娘想吃什么點心,是和往常一樣嗎,還是來點新的?我看那女人手上拿著花生酥,這東西最近在盛京可受歡迎了,多少人排隊買…您要是喜歡,我遣人——”
“花生酥?!”酒釀突然站定下來,莫名的不安頓時涌上心頭,“你說…你說剛才那女人拿著的是花生酥?”
“是…是啊…是奇芳齋的花生酥,我昨天還去買的呢…就是那個包裝沒錯…”小丫鬟有點被嚇到,她是奉沈老爺?shù)拿疹櫤萌~夫人的,理應(yīng)想著法子哄她開心,也不知道那句話說錯了,讓夫人這么生氣,
眼看葉夫人臉上越發(fā)煞白,她慌了,忙問,“葉姑娘…您…您還好嗎?要不要給您叫大夫?。俊?
酒釀只覺耳畔嗡嗡響,那股不安越發(fā)涌現(xiàn)出來,壓的她喘不過氣,
不該是花生酥的…
舅母說東西是買給容兒吃的,可容兒一吃花生就起疹子,嚴重的時候甚至喉頭會腫起,呼吸都困難,正因為這一點,容兒自己也會格外注意,
不該是花生酥…舅母在說謊,容兒一定出事了…
她遣走丫鬟,怔怔地往回走,剛要出門就被守門小廝給攔住,說沈老爺交代了,不讓她出去。
她出不去,秦意的人也進不來,一時間陷入僵局,
可讓她想不到的是,破局之日就在當晚,
夕陽暗了下去,整個沈府都蒙在一層臟兮兮的黃色當中,她剛從浴池出來就聽見遠處傳來喧鬧聲,
回屋的路上見眾人神情肅穆,有幾個甚至發(fā)著抖,
“怎么了這是?”她叫住一隊低頭匆匆急走的小廝,問,“為何府里有御查司的侍衛(wèi)?”
為首的小廝答道,“葉姑娘,都是老爺?shù)囊馑?,這還沒完,晚些會有更多的侍衛(wèi)進來...”
“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她問,
小廝說,“具體不知,但街上多了很多穿軟甲的士兵,還有人說在城外看見了騎馬的士兵隊伍,雖然不多,但還是怪嚇人的...”
酒釀心頭一跳,問,“什么樣的軟甲?”
“皮革的,黑底紅邊。”
黑底紅邊,是禁軍...
禁軍首領(lǐng)是誰來著...
熟悉的名字跳進腦海,酒釀出了一身冷汗,
是李玄,
李玄到底要干嘛,造反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