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陰沉沉的。

寶通錢莊像往常一樣開門營業(yè)。

開門沒多久，錢莊門口便聚集一大群人。

錢莊伙計有些懵，但都給予了兌換。

第一波人潮剛退去。

第二波人又來了，兌換的人數(shù)比第一波人還要多。

伙計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把掌柜請了出來。

掌柜一下子見到二十來個人，也暗自嘀咕了幾句，好歹硬著頭皮給予兌換。

打發(fā)了第二波人，立刻，又來了第三波人，人數(shù)上比上兩波人的總數(shù)還要多出很多人。

這一下，掌柜都傻眼了。

陰沉的臉色與外面的天氣有的一比。

但，為了維持錢莊的信用，掌柜咬著牙給予兌換。

錢莊里儲備的十萬兩銀子很快便兌換了出去。

現(xiàn)銀告急！

眼見第四波人瘋狂涌進來，兌無可兌，掌柜額頭開始冒汗珠，宣布暫緩兌換。

人群不干了，立即出現(xiàn)不滿的聲音。

“掌柜，咋不兌換了呢？沒現(xiàn)銀了嗎？”其中一人一語道破天機，嘀咕了一句：“不會真的像童謠說的那樣吧，錢莊里根本沒銀子。”

急的滿頭大汗的掌柜，忙派人向季家報信，請求支援，也就沒聽到后面的“童謠”二字。

季策收到消息，心里就在打鼓，隱隱猜測有人在惡意擠兌。

昨日就有一批人來兌現(xiàn)，今天來了更多人。

他有些焦急，錢莊的現(xiàn)銀告急，要是讓外界知道了，繼而引起擠兌狂潮，那他可沒法給妹妹一個交代。

再有，還有可能會被妹妹知曉他挪用錢莊的現(xiàn)銀，以及用虛假的田產(chǎn)和鋪子騙取錢莊的銀錢。

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季策當機立斷，拍板讓夫人葉氏趕緊想法子湊錢，把家里能動用的錢都拿去錢莊，以解燃眉之急。

葉氏訴苦：“老爺，銀子都壓在鋪子里，家中只有六千多兩現(xiàn)銀，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不說，要是拿走了我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fēng)?！?

“叫你拿你拿，哪有那么多廢話。”季策臉黑沉沉的。

“對了，你嫁妝里不是還有幾千兩私房銀子嗎？一并拿出來，等這事過去了之后我給你補上，絕不會虧待你?！?

葉氏一聽就不愿意。

“趕緊去拿！”季策兇她，“不拿銀子我休了你！”

葉氏無奈，只能同意。

葉氏好不容易湊出一萬兩銀子送去錢莊，不消一會兒，便被洶涌而來的人兌換走了。

銀錢再次告急。

季策都已經(jīng)急得抹汗了。

不得不從季家的布行、米鋪和首飾鋪子快速抽調(diào)現(xiàn)銀，堵錢莊的窟窿。

然而，從這些鋪子湊到的三萬多兩現(xiàn)銀送去錢莊，還是不夠兌換第四批波人。

四萬兩銀子如泥牛入海，無聲無息，巨大的現(xiàn)銀缺口仍就未堵上。

第四波人只走了一小半，第五波人又來了。

“掌柜，又沒銀子了嗎？你這錢莊還開不開？趕緊拿銀子來，我手里還有大把的銀票要兌換?！?

掌柜聽到這話，徹底慌了神。

看著源源不斷有人手持銀票來兌現(xiàn)，掌柜嚇得差點尿褲子，親自去季家見主子。

此時，外面已經(jīng)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天色也晚了，掌柜干脆回來把錢莊給關(guān)了。

“打烊了，打烊了，明日請早來。”掌柜不由分說，把門一關(guān)，跑了。

來兌換現(xiàn)銀的人怨聲載道，愈發(fā)信童謠說的都是真的。

寶通錢莊里的銀子怕是被季家給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