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傍晚了,季策見到衣裳被淋濕的錢莊掌柜站在自己面前,他也有些慌。
“還有多少人沒有兌換?”
掌柜無奈舉起一只手。
“五人?”季策問道。
掌柜慘白在一張臉搖頭,“東家,是五十人?!?
季策都驚了,怎么還有這么多人來兌換。
一定是有人在惡意針對寶通錢莊。
到底是誰呢?
季策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只能問掌柜,掌柜忙搖頭,“東家,我也不知?!?
季策焦頭爛額,無奈跟掌柜說:“明日我命布行、米鋪、首飾鋪子和胭脂水粉鋪子的掌柜緊急降價三成拋售鋪子的貨物,快速回籠資金,支援錢莊,明日你一定要給我頂住,渡過這一次的難關(guān)?!?
千萬不能被妹妹發(fā)現(xiàn)。
掌柜聽東家這么說,一顆心放回肚子里。
楚云聽說季家在降價拋售鋪子里的貨物,還是三天之后的事情,這事如長了翅膀一樣,已經(jīng)傳達到了歸云寺。
也是因為童謠從這里起的頭,所以有好事者便把他們聽到了消息傳到了這里,純粹是圖個樂子。
楚云忙放下手里的抹布,跟茵茵和春花說:“咱們先停下不要打掃了,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們?nèi)プ??!?
“什么事?”茵茵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問。
“咱們進城去進貨?!?
衛(wèi)國公府內(nèi),雕梁畫棟,檐角銅鈴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fā)出清脆聲響。
從歸云寺歸來沒幾日的墨老夫人,正坐在雞翅木的羅圈椅上,慈愛地撫摸著孫兒墨時澤的手。
“澤兒,你最近氣色怎么這般差?莫不是生病了?來,讓祖母仔細瞧瞧?!蹦戏蛉搜壑袧M是擔憂,指尖輕柔的劃過墨時澤有些蒼白的臉頰。
墨時澤眉眼彎彎,像小時候那般,乖巧地將腦袋伸到祖母面前,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親昵:
“祖母,您能回來看孫兒,孫兒歡喜得不行。孫兒每日都盼著您,往后祖母能不能多留在府中,陪陪孫兒?”
一旁的國公夫人瞧著墨時澤在婆婆面前這副乖順模樣,心里又羨又妒,指甲都快掐進掌心。
平日里,這個兒子在自己面前,從未這般安靜孝順,更鮮少露出這般討好的笑容。
“哎呦,我的乖孫,都長這么大了,怎么還這么會撒嬌,真是心疼死祖母了!祖母在歸云寺,每日都在給你祈福,盼著上天保佑你早日痊愈,你呀,怎么就急著把祖母喊回來了?”墨老夫人慈眉善目,臉眼角的皺紋里都溢滿了疼愛。
墨時澤眨了眨眼睛,語氣軟糯中透著幾分關(guān)切。
“祖母,孫兒想著,要是您在國公府的安堂祈福,既能免受奔波之苦,孫兒早晚還能去請安,陪伴祖母。這樣一來,說不定孫兒的病好得更快呢?!?
“好好好,還是澤兒貼心,生怕祖母在歸云寺吃苦受累。行,祖母不去歸云寺了,就在安堂給澤兒祈福。”墨老夫人連連點頭,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國公夫人一聽這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婆婆要是留在府里,肯定又要對府中諸事指手畫腳,自己行事必定處處受限。
她心中不禁埋怨:澤兒為什么非要留下母親?
墨時澤絲毫不知母親心里的盤算,成功哄得祖母答應(yīng)留在府中后,便起身告辭。
回到琳瑯軒,就見長山神色匆匆,焦急地候在門口求見。
“有什么話?快說吧?!?
長山感受到世子不怎么生氣,語氣也輕快了幾分,“世子,小桃進城購買季家低價拋售的貨物?!?
墨時澤聽聞,垂眸沉思了片刻,立即明白楚云想要干什么,他轉(zhuǎn)身問長風:“季家的鋪子是不是在降價三成拋售貨物回籠資金?”
“是的世子?!?
“那我們的鋪子降價四成拋售貨物?!?
長風:“世子,降價四成沒錢賺!咱們不能賠本賺吆喝?!?
其實長風想說,世子你不如把鋪子里的貨直接送給小桃,無需如此折騰。
墨時澤沒好氣地斜睨他一眼,“長風,咱們的鋪子降價四成是為逼季家的鋪子直接降半價,不然季家休想快速回籠資金,我們再從中抄底,賺一波大的?!?
長風一拍腦袋,悟了!
剛想出去辦事,墨時澤又叫住了他。
“長風,把剩下的銀票全拿去寶通錢莊兌換現(xiàn)銀,逼著季策只能半價拋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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