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雨停了。
我們簡單地吃了一點烤肉干,喝了點熱水,就在老阿公的帶領(lǐng)下,離開了這間我們待了將近一個星期的小木屋。
臨走前,老阿公用火,把整個木屋,連同我們留下的所有痕跡,都燒了個干干凈凈。
“山里的東西,要有來有回?!彼粗苄苋紵幕鹧?,淡淡地說道。
我們踏上了一條完全陌生的路。
就像老阿公說的,這條路,極其難走。
我們幾乎是在沒有路的原始森林里,硬生生地開辟出一條路來。
老阿公就像一頭上了年紀,但依舊矯健的羚羊。
他總能在這片看似無路可走的原始森林里,找到最省力最安全的路線。
我和九川,狀態(tài)還算好。
我們倆輪流走在隊伍的中間,攙扶著最虛弱的胖子。
胖子的高燒雖然退了,但身體虧空得太厲害,整個人都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軟綿綿的。
有好幾次,他都一屁股坐在泥地里,說什么也走不動了,嘴里念叨著:“甲哥,九川,你們別管我了,給我留個全尸就行”
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會從背包里,拿出我們僅剩的那一點點肉干,塞進他嘴里,然后和九川一起,一左一右,架著他往前走。
“你想留在這兒,陪那些長毛的野人玩兒?”我通常會這么罵他,“我可告訴你,那玩意兒吃人,不吐骨頭?!?
一聽到長毛野人,胖子就會激靈靈地打個哆嗦,然后咬著牙,繼續(xù)挪動他那兩條已經(jīng)腫得跟水桶一樣的腿。
死亡的恐懼,是比任何雞湯都管用的興奮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