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快要絕望的時候,遠處,兩道昏黃的車燈,由遠及近,緩緩地駛了過來。
是一輛燒柴油的、老式的解放牌大卡車。
車開得很慢,我趕緊跑到路中間,張開雙臂,死死地擋住了它的去路。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那輛大卡車,在我面前不到兩米的地方,終于停了下來。
駕駛室的車窗搖了下來,一個叼著煙,滿臉橫肉,眼角還有一顆黑痣的司機,探出頭來,沖著我就是一頓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找死??!大半夜的,想投胎是不是!”
我沒理會他的咒罵,從口袋里,掏出了我們身上僅剩的一點現(xiàn)金。
大概有兩千多塊,全是從錢宏業(yè)身上搜刮來的。
“師傅,行個方便?!蔽遗e著手里的錢,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誠懇,“我們三個,是來這邊旅游的驢友,在山里迷了路,錢包證件都丟了。想搭個車,去縣城。這點錢,就當是我們的路費和油錢了?!?
那司機看到我手里的紅票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臉上的怒氣,瞬間就變成了算計。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們三個人,那眼神,就像是在菜市場里,打量三頭待宰的豬。
“去縣城?”他吐了個煙圈,慢悠悠地說道,“可以啊。不過你們只能坐后面車斗里了?!?
“沒問題。”我立刻點頭。
“還有,”他伸出五個粗壯的手指,“這個數(shù)。一個人。”
“五百?!”胖子一聽就炸了,“你他媽搶錢??!從這兒到縣城,頂多也就三四十公里路!”
“愛坐不坐?!彼緳C把煙頭往地上一扔,作勢就要關窗戶,“你們可以繼續(xù)在這里等下一輛。不過我可告訴你們,這后半夜,除了我這趟拉豬的車,可就沒別的車會經(jīng)過了。”
我一把拉住了還想理論的胖子,。
“行?!蔽覐氖掷锏腻X里,數(shù)出了一千五百塊,遞了過去,“師傅,麻煩了?!?
那司機接過錢,一張一張地點了點,確認無誤后,臉上才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