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就感覺到了她滾燙的體溫,他定了定神,急忙將她抱起來,送到床上放了下去,隨后為她切脈,詢問病況,但是無論他問她什么,她卻緊閉眼睛不住搖頭,臉龐更加紅了,面帶羞愧,反正就是不肯回答,到了最后,干脆縮回了她那只讓她切脈的手,扯過被子,將一張小臉遮住,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含含糊糊地說道:“……我沒事……上君別問了……我自己會好的……你不要管我了……”
看她分明無力又強行要在自己面前裝作倔強的樣子,青陽子心慢慢地軟了下去,柔聲哄道:“你哪里不舒服,告訴我,我才能為你治病……”
他還不走,還在邊上,這么溫柔,甄朱真怕自己下一刻忍不住就要朝他撲上去,緊緊地咬牙,整個人蜷縮成一團(tuán),背過身去,一動不動。
青陽子沒等到她的回答,于是伸手將她用來遮臉的被子輕輕拿開,見她鼻息咻咻,發(fā)根潮熱,雖然閉著眼睛,卻是媚態(tài)橫生,聯(lián)想到她散發(fā)的異香,再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山中的勃發(fā)青翠,忽然,目光定住了。
他雖沒有經(jīng)歷過男女情.事,但萬年修行,自然也見過山中之物交尾。
她本體是蛇,這物每年驚蟄過后,春夏之交,就是交尾之時。
莫非是她修行低微,雖然能夠化為人身,但到了這時候,依然還是無法擺脫交尾之需?
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看了眼站在一旁滿臉擔(dān)憂的聽風(fēng),叫他去送些茶水過來,打發(fā)走了道童,他遲疑了下,稍稍靠過去些,低聲問道:“你可是有……交尾之需?”
他帶了點艱難,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甄朱睫毛一顫。
被他知道了!
他竟然還用這樣的說法來描述她現(xiàn)在的處境。
她又是羞愧,又是難堪,不知道為什么,仿佛還有點委屈,臉龐通紅,身子戰(zhàn)栗,忍不住,眼眶一熱,眼淚就掉了出來。
青陽子知道她是被自己說中了,看著她吧嗒吧嗒掉淚的模樣,頓時呆住,呼吸不勻,心跳也亂了。
他該怎么辦?
她和她那些同類的發(fā)情期,若是得不到滿足,時間持續(xù)可達(dá)半月,長的有的長達(dá)一個月。
要是讓她一直這樣忍受煎熬,等著自行退去,實在不忍,而且,對她身體必定也有損害。
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向她體內(nèi)渡送靈力,用自己的靈力來助她壓制這種反應(yīng)。
但是他并不確定,這方法到底是否管用。或許有用。
但這不是病,而是發(fā)乎自然的一種反應(yīng),所以也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非但不能助她壓制,反而火上澆油,適得其反,甚至損她身體。
他輕易不敢這樣嘗試。
那么最簡單,也是最合理的另一種方法,就是讓她順應(yīng)自然進(jìn)行交尾,等過去了,她應(yīng)該也就恢復(fù)正常了。
但是找誰呢?這是關(guān)鍵。
那個她苦苦尋找的前世愛人?
但那個人到底是誰,她還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他雖然修行了萬年,現(xiàn)在也臨近問證的最后一關(guān),但只要一天沒有進(jìn)入問證境界,他法力再高,也無法做到像師尊那樣,萬念俱寂,一靈獨覺,可以毫無阻礙地以元神感知一切。
但他可以試著啟動天機鏡,看看天機鏡里,是否能夠顯示玄機?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這個念頭,用天機鏡來為她找前世的愛人,然后讓那個可能是他座下某個弟子的男子來幫她渡過這道難關(guān),他就感到胸口發(fā)堵,正遲疑間,忽然腰間一緊,低頭,見身畔的她竟然已經(jīng)朝自己貼靠而來,雖然雙眸依舊緊閉,但雙臂卻纏繞了過來,纏住了他的腰。
青陽子心微微一跳,臉龐迅速泛出了一層淺淺的紅暈,他飛快看了眼門外,幸好還沒見到小道童回來,小聲道:“朱朱姑娘,松開我?!?
他的氣息像是在往火里澆油的迷藥,令甄朱剛才情不自禁地朝他爬了過去,終于伸手,抱住了他。
一碰到他,她喉間就發(fā)出了一聲低低的歡愉呻.吟,這聲音又嬌又媚,簡直令人骨軟筋酥。
她用自己的胳膊,緊緊地纏著他勁瘦卻充滿了男性感的挺直腰桿,身子也自然地貼靠而來,不安地在他身上輕輕蹭著,仰著一張緋紅的嬌艷臉龐,睜開還帶著殘淚的霧氣濛濛的一雙美眸,望著他,眼角微微泛紅,唇輕張,鼻息輕喘,吐氣如蘭,混著空氣里那越發(fā)濃郁的氣味,異香沁人心脾。
這小妖精,能勾了男子的魂魄,要去人命。
青陽子僵住了。
萬年清修,他潔身自律,潛心靜修師尊所傳的玄清心法,何曾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被她雙臂抱著腰身,更是清楚地感覺到了她綿軟肢體隔著層道袍與他體膚相蹭的那種特殊之感,一時竟然沒法動彈,也做不到將她立刻彈開,直到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小跑的腳步聲,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壓低了聲:“朱朱姑娘,你認(rèn)錯人了……快放開吧……”
他連自己都沒覺察,這說話的聲音,氣息不穩(wěn),語氣甚至有些像是在央求她了。
發(fā)情了的甄朱,無論是觸覺,還是聽力,都比平常要敏銳許多,她也聽到了那陣腳步聲,知道聽風(fēng)回來了,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就這樣抱住了他,在他面前露出求歡的丑態(tài),頓時從意亂神迷種清醒了過來,羞慚不已,嚶的一聲,慌忙松開,整個人哧溜一下,縮回到了被子里,不敢再看他了。
“上君,水來了!喂她喝嗎?”
小道童跑了進(jìn)來。
青陽子飛快地轉(zhuǎn)過身,定了定神,說道:“她不舒服,你留下照顧她?!?
他繼續(xù)背對著縮在被窩里的甄朱,聲音已經(jīng)變得異常的沉穩(wěn):“朱朱姑娘,你暫且忍忍,我這就替你想法子。我去去就來。”
他說完,轉(zhuǎn)身匆匆離去,跨出煉心道房的庭門,正要往天機臺去,忽然又停住腳步,轉(zhuǎn)頭看了眼她所在的那間屋。
這里是他的住地,即便是山中那些無靈畜類,也絕不敢靠近,他并不擔(dān)心她散發(fā)出的氣息會引來求偶的同類,從而給她帶去危險,只是忽然想到,這異香濃烈,要是再持續(xù)散發(fā)出去,讓門下的那些年輕弟子聞到了,恐怕是要心神不定,亂了秩序,沉吟了下,便在她住屋之上設(shè)了一穹界,將里外氣息分隔開來,徹底阻止那種異香再繼續(xù)擴(kuò)散,等設(shè)界完畢,這才繼續(xù)往天機臺去。
青陽子放心而去了,卻沒有想到,他千防萬防,還是忘記了一個人,混元金龍云飚。
這金龍的傷早已經(jīng)好了,前幾天請求青陽子代她到朱朱面前致歉,順帶再自證“身份”,結(jié)果可想而知,雖然過后,青陽子口氣委婉,但他依然還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里到外,澆了個透心涼,原本也該老老實實回天庭了,他卻實在舍不得放開那小妖精,一想起那天在深潭里看到的一幕,心就忍不住癢癢,更不肯就此這么死心,于是借口繼續(xù)養(yǎng)傷,還是留在山中。
這些天,他雖不敢再對她行冒犯之事,但暗中時刻留意她的舉動,知道她已搬進(jìn)了青陽子的煉心道舍里,和小道童聽風(fēng)比鄰而居,恐怕接下來更難有機會再近佳人,原本垂頭喪氣,不想今天一大早,睡夢之中,竟被不知道哪里飄來的一陣奇異氣味給弄醒了,醒來的時候,龍根怒漲,脹痛不已,費了老大的力氣,這才消了下去。
龍蛇本是同屬,這撩撥了自己的氣味帶了異香,是他此前從沒聞到過的,但依然有那么一點似曾相識感。這里沒有母龍,那就是蛇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哪條不長眼的山中雌蛇妄想勾搭自己得道升天,怒氣沖沖出來要尋晦氣,循著空氣里那若有似無的氣息,慢慢找了過來,到了附近,終于驚覺,這氣息原本竟發(fā)自煉心道舍,知道她就住在那里,再聯(lián)想到這時節(jié),醒悟了過來,頓時喜出望外,想進(jìn)去,又不敢擅自入,躲在外面正猶豫不決,忽然看到青陽子出了道舍,匆匆離去,欣喜若狂。
之前他曾因忌憚青陽子,只能暗中思慕,不敢有所行動,今早先是被撩,到現(xiàn)在還是心猿意馬,青陽子人又走了,所謂色膽包天,哪里還顧得了這么多,心想偷偷溜進(jìn)去,把那小妖精給弄來,然后帶著,神不知鬼不覺地立刻返回天庭,到時候就算青陽子來要人,抵死不承認(rèn)就是了。
何況,不過是條小蛇妖,微不足道,以青陽子的身份,想必也不至于真會追他到天庭去要人。
主意打定,他立刻潛了進(jìn)去,循著氣息,順利找到了她住的那間廂房,大喇喇地闖了進(jìn)去,一眼看到那小妖精軟倒在了床上,果然是面頰生暈,千嬌百媚,渾身異香,屋里的那種氣息,濃烈的令他心神蕩漾,骨軟筋酥,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和她同歡才好,心知自己今天是撞了個大運,哈哈大笑,一腳跨了進(jìn)來。
聽風(fēng)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一開始聞到那氣味,只是覺得好聞,等聞久了,也就沒覺得有異。剛才青陽子走后,他就一直在邊上照顧甄朱。甄朱又怎么會在小道童面前失態(tài),再難受,也靠著自己作為人的意念強行壓制,躺在床上正備受煎熬,忽然覺察到有人靠近,原本以為是青陽子回來了,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是有幾天沒見的金龍?zhí)樱娝p目放光,朝著自己走來,金冠華服,一派的風(fēng)流意態(tài),不禁吃了一驚。
“噯!噯!你怎么來了?這里不是你能進(jìn)的地方!”
聽風(fēng)見他冷不丁竟然闖到了這里,跳了起來,伸手趕他。
“小道童,莫管閑事,我是來接我前世所愛,你到一邊去!”
金龍袖風(fēng)一掃,聽風(fēng)就跌到了地上,眼睜睜看著他大步到了床前,笑吟吟地彎腰抄起軟綿綿宛若渾身無骨的朱朱,揚長而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