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融入,卻像被一道無形的墻堵著,每一步都磕磕絆絆。
幸而遇著謝山長(zhǎng),那老夫子通透世情,教他待人接物的分寸,講這世道生存的道理,句句都落在實(shí)處,倒像副良藥,慢慢撫平了他心里的躁郁。
進(jìn)了房,秦淵那點(diǎn)斯文氣便散了,活像只盯上獵物的灰狼,虎視眈眈就要往莫姊姝身上撲。
她忙抬手抵在他胸膛,嗔道:“白日里才喝了藥,這會(huì)子又不安分?”
“橫豎不差這一晚。”他偏不聽,腦袋往她頸窩里鉆,濕熱的呼吸掃過白皙的肌膚,親得她頸側(cè)泛起薄紅。
莫姊姝被他鬧得氣息微亂,眼波也漾起些迷離,可轉(zhuǎn)瞬便定了神,稍稍用力推開他。
“正在服藥,須得禁欲七七四十九天,這是為你固本培元。大病初愈的虛乏最是難纏,若不養(yǎng)好,難道你想日后拖著副病秧子過活?說不定會(huì)影響以后秦家的子嗣。”
這話像盆冷水,兜頭澆得秦淵氣焰全消。他垮下臉,望著床頂?shù)窕ǖ睦p枝蓮紋,一臉頹喪,活像只被抽了骨頭的狗。
莫姊姝瞧著好笑,又有些心疼,取過薄被替他蓋好,自己也挨著床沿躺下。
她剛閉上眼沒片刻,就覺一只手悄悄探進(jìn)她的里衣,輕輕握住了某處。
“就這么睡。”
莫姊姝哭笑不得,側(cè)頭看他,月光從窗縫漏進(jìn)來,正照在他臉上,只見夫君閉著眼,唇角卻偷偷翹著。
已入三伏,窗外潮氣裹著暑氣撲在窗紙上,黏糊糊的像塊浸了水的棉絮。
臥房里卻沁著涼意——四角各置著半尺高的木桶,碎冰在桶里慢慢化著,絲絲寒氣漫出來,把暑氣擋在門外。
莫姊姝本就愛清涼,此刻蓋著床松松軟軟的錦被,剛合眼便覺困意漫上來。沒片刻功夫,她呼吸便勻了,緩緩沉入了無夢(mèng)的好眠。
……
孫睿赤著上身,背負(fù)荊棘,垂首緩步前行。滿身紅瘡如爛桃般猙獰,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又慌忙避閃,仿佛那瘡毒會(huì)順著目光蔓延開來。
剛踏入城門,一層涼潤(rùn)的水汽便漫上肌膚。不過片刻,身上火燒火燎的癢痛竟悄然退去,孫睿心頭猛地一跳,一絲微弱的希望破土而出——那老東西,竟沒騙他。
“將軍。”劉愷蹙眉上前,聲音壓得極低,“鳳九先生說了,得喊出來,讓鬼神都聽見,才能恕您的罪?!?
孫睿雙目布滿紅絲,喉間滾出一聲斥罵:“滾開!這般屈辱已讓我無地自容,哪還有力氣做這等事!”
“將軍,您已走了九十九步,還差這最后一步嗎?性命為重??!”劉愷望著他,目光里滿是懇切。
孫睿狠狠瞪他一眼,胸膛劇烈起伏。掙扎在臉上橫沖直撞,最終化作一聲粗喘。他猛地仰頭,嘶啞的嗓音劃破街巷:
“某叫孫睿!官居左驍衛(wèi)將軍!為權(quán)宜之計(jì),愧對(duì)了江寧百姓——!”
“我愧對(duì)江寧百姓!!”
“鬼神若知,恕吾之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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