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值得?!苯烟娜粲兴嫉狞c了點頭,須臾,又問道:“為何一定要從番商那里尋找,我大華地廣物博,從南到北幅員遼闊,想要什么沒有?”
秦淵聞,嘆了口氣道:“陛下所極是,我大華疆域萬里,物產(chǎn)豐饒,確是世間少有的沃土??蛇@玉米、土豆,并非尋常作物,它們的原生之地,與我大華風(fēng)土迥異,是在那遙遠的異域山川里,經(jīng)千百年生長才養(yǎng)成的習(xí)性。”
“就像西域的葡萄、胡麻,早年不也非我大華所有?皆是靠商旅輾轉(zhuǎn)傳入,才漸漸在中原扎根。這兩種作物,臣在鬼谷典籍中見過記載,其原生地遠在海疆之外的陌生大陸,那里的日照、土壤、氣候,與我大華南北方都不同,故而它們的種子,斷難在我大華本土尋見?!?
“至于為何要向番商打聽,”秦淵續(xù)道,“蓋因番商常年駕船往來于東西海域,走的是尋常商旅不敢涉足的遠路,見過的異域風(fēng)物最多。他們或許不知這作物的名字,卻可能在某個港口、某片異域市集上見過其模樣,畢竟這等能飽腹的糧食,若真在海外有種植,番商們沒理由不留意。臣這也是借他們的眼,他們的路,去尋那渺茫卻珍貴的線索,總好過在大華境內(nèi)盲目搜尋,空耗人力物力?!?
姜昭棠喚人拿來一張大華全輿圖,說道:“它出自哪里,指給朕看看,若是實在找不到這兩種作物,那朕便派軍隊前往取回來。”
秦淵瞥了一眼輿圖,心中苦笑,就這么大點地圖,連亞洲都不全,我去哪里給你指美洲去?
秦淵沉思片刻,緩聲道:“陛下,這輿圖所繪,不過是咱們目之所及的天地。臣說的那片大陸,遠在這東海之外,還要再行幾萬里水路,海面上常起滔天巨浪,尋常海船難抵,便是番商,也多是借季風(fēng)僥幸往來,從未有人能畫出完整路徑?!?
他頓了頓,又抬手在輿圖邊緣虛劃一圈:“約莫是在這日出之向,隔著茫茫大洋,有塊從未被大華記載的新大陸。那里氣候溫?zé)幔恋胤饰?,玉米、土豆便原產(chǎn)在彼處。臣也說不準具體方位,只知其遠,遠到尋常人難以想象?!?
姜昭棠本是俯身盯著輿圖,聽得這話猛地直起身,龍目驟然睜大,詫異道:“你的意思是,這東海之外還藏著這般大的陸地?這也不應(yīng)該,從未有商旅,使臣傳回半分消息?再者,幾萬里水路……那片地方,豈不是比咱們大華還要廣闊?”
“陛下,這個世界遠比您想象的要大,只不過我們雙腳沒辦法走到這么遠。”
“若是騎馬?”
“呃……應(yīng)該也不太夠用?!?
姜昭棠看著他的表情,稍微會意,試探性的問道:“也就是說,這天下之大,遠非朕所知的模樣?”
秦淵心中暗嘆,又道:“臣也是從鬼谷殘卷中窺得只片語,不敢妄。只是那殘卷中說,那片大陸上,還有著與大華截然不同的族群、風(fēng)俗,所產(chǎn)之物,多是咱們聞所未聞的。若非為了玉米、土豆,臣也不敢將這等離奇記載說與陛下聽。”
姜昭棠沉默良久,目光仍膠著在輿圖的空白處,臉色漸漸從驚駭轉(zhuǎn)為凝重,又添了幾分灼熱:“朕自幼讀遍典籍,只知天圓地方,大華居于天下之中,若是依你所,那圣人之就要改一改,你確定之有物,而不是胡謅。”
“陛下稍待?!?
秦淵徑直走向御案,從上面抽出一張紙,又從筆架上取了根細毫,而后直接坐在地上,在紙上勾勾畫畫,根據(jù)腦海中的地圖,繪制一張簡約版的世界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