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歸府時,莊園門口已闔家等候,幾位晚輩亦規(guī)規(guī)矩矩立在一旁。
尤其武昭兒與阿山,更是提前迎出一里地來。
秦淵抱起武昭兒親昵了片刻,耳畔便傳來阿山的絮語:“阿兄,昨日我去長安城尋你,誰知城門竟封了,連那些小道都被堵死。城里頭,可是出了大事?”
“你近來不是忙著演練么,倒有閑心打聽這些?”
“那不然怎的?阿兄萬一有個意外,家里頭有孕的嫂嫂,整日看故事掉眼淚的二嫂,還有幾位年邁的長輩,除了我誰能撐著?我的情報工作總得做到位?!?
秦淵挑眉:“你不如猜猜看?!?
阿山思忖片刻,說道:“十六衛(wèi)只動了龍驤衛(wèi),其余都按兵不動,反倒見黑冰臺的人進出城門,跑前跑后傳消息,大理寺的鼓樓也敲得頻繁,瞧著像是在調(diào)動各坊。”
阿山眼波一轉(zhuǎn),“妹妹猜,莫不是要抓什么要緊的人?尋常賊寇犯不著動這么多衙門,可若說謀逆……又不像。難道是外族的亂賊?”
秦淵聞,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自己遭人誣陷遇襲之事,唯有莫姊姝與公輸仇知曉,連后來同去的蕭獵都只知皮毛,白夜行那個啞巴更不會說這些。
“妹妹猜得對不對?”阿山湊上前來,眼底滿是俏皮。
“對你個大頭鬼?!鼻販Y笑著敲了敲她的額頭。
“下次再有這種事,可得告訴妹妹,我陪你一起去,好歹能搭把手?!?
“你先好好練武讀書,如今還沒到你下場的時候。想折騰,再等幾年?!?
阿山卻認真道:“阿兄,既回了家,就好好歇著。外頭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遲早有妹妹替你擋。誰要敢傷你,我替你宰了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秦淵無奈地挑了挑眉,他原本想將阿山教成知書達理的長安名媛,可不知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竟養(yǎng)成了這般熱衷殺伐的性子。
開口閉口不是“殺”就是“探”,學(xué)了心理學(xué)就去試探人心,懂了表格分析就從自家人練手,練了武功便私自招募兵卒,學(xué)了金融更是到處“討”好處。
這般“學(xué)以致用”的性子,按理說他該欣慰,可心里總覺得不對勁,難不成,將來真要放任她去從軍打仗?若真如此,倒成了笑話,家里的男兒,還沒到要女子扛事的地步。
正思忖間,秦淵瞥見了站在大門口的莫清硯,對方正朝他溫和淺笑,莫姊姝和崔伽羅也只能居其后。
“三叔。”秦淵上前見禮。
“事情,還順利?”
“還算順利,差事已辦妥了?!?
莫清硯沉吟片刻,點頭道:“進來吧,有話想與你聊聊?!?
剛?cè)雰?nèi),莫清硯便問:“永王,可有牽涉其中?”
“陛下提前打過招呼,此案不得牽扯永王殿下?!?
“原來如此,看來還是恩寵。”
秦淵笑道:“依我觀察,永王是否為天方教信徒尚不確定,但他對天方教頗為青睞,不過他接觸這教派時日不長,或許對方還沒來得及給他灌輸核心理念。”
“永王身份特殊,怎會輕易被異族邪教蠱惑?”莫清硯微微蹙眉,“只是聽說你們曾見過面,他給你的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