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不經(jīng)意地觸碰到她微涼的手背,兩人皆是一怔。
那觸感細(xì)膩而冰涼,像上好的羊脂白玉。張宗興的手指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收回,耳根有些發(fā)熱,好在夜色遮掩了他的窘迫。
婉容也是微微一顫,臉頰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慌忙自己將披肩拉好,低下頭,輕聲道:“謝謝?!?
空氣中彌漫開一種微妙的尷尬,卻又暗流涌動,帶著若有若無的甜。
“我……我可能要離開上海一段時間?!睆堊谂d忽然說道,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他本沒打算這么快告訴她,但此刻的氣氛,讓他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婉容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離開?去哪里?危險嗎?”關(guān)切之情溢于表,那份端莊下掩飾不住的緊張,讓張宗興心頭一暖。
“去辦些事,為以后做準(zhǔn)備?!睆堊谂d避重就輕,目光堅定地看著她,
“婉容,上海不會一直太平下去。我和杜先生他們,正在想辦法?!?
“但你要答應(yīng)我,無論發(fā)生什么,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如果……如果情況不對,杜先生會安排你去安全的地方?!?
他沒有叫她“夫人”,而是直接喚了她的名字。
這聲“婉容”叫出口,兩人之間的那層無形的隔膜,仿佛被這夜風(fēng)吹薄了幾分。
婉容看著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堅決和那份深藏的擔(dān)憂,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觸動。她經(jīng)歷過被拋棄、被利用,早已習(xí)慣了用冷漠和疏離保護自己。
可眼前這個男人,這個一次次將她從危難中救出,此刻又為她謀劃退路的男人,讓她冰封的心湖,漾開了圈圈漣漪。
“我……我會的?!彼p聲應(yīng)道,聲音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你……也要萬事小心。”千萬語,最終只化作這最簡單、也最沉重的叮囑。
又是一陣沉默,但這次的沉默不再尷尬,反而充滿了一種難以喻的默契與溫情。他們并肩而立,望著腳下奔流不息的黃浦江,仿佛兩個在暴風(fēng)雨前夜相互依偎的旅人,汲取著彼此身上那點微弱卻珍貴的暖意。
遠(yuǎn)處,海關(guān)大樓的鐘聲沉沉敲響,宣告著午夜的來臨。
“夜深了,回去吧?!睆堊谂d輕聲道。
“好?!蓖袢蔹c了點頭。
兩人轉(zhuǎn)身,沿著寂靜的堤岸緩緩?fù)刈摺?
身影在路燈下拉長,時而交錯,時而分離。
他沒有再碰觸她,她也沒有再說什么,但某種情愫,已在這浦江夜色中,悄然生根,靜待花開。
只是不知,這亂世之中的微弱火花,能否敵得過即將到來的、席卷一切的狂風(fēng)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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