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看著他,沒有問他要去找誰,只是道:“一切小心。”她知道,張宗興在上海灘經(jīng)營多年,必然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底牌和人脈。
是夜,張宗興經(jīng)過一番精心的易容,扮作一個普通的中年商人,悄然離開了安全屋。
他沒有動用“暗火”的任何聯(lián)絡點,而是憑著記憶,來到了法租界邊緣一條僻靜的、滿是梧桐樹的小街,敲開了一家看似早已歇業(yè)的私人診所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頭發(fā)花白、戴著金絲眼鏡、神色警惕的老者。當他借著門縫的光看清張宗興偽裝下的眼神時,愣了一下,隨即迅速將他讓了進去,飛快地關上門。
“張……你怎么來了?”老者壓低聲音,他是張宗興早年安插下的一枚“閑棋冷子”,名叫顧慎之,曾是上海灘有名的外科醫(yī)生,因不愿與日偽合作而隱退,暗中只為他信得過的極少數(shù)人提供醫(yī)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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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長話短說,我需要盤尼西林,還有手術用的麻醉劑和止血繃帶,數(shù)量不少?!睆堊谂d直接道明來意。
顧慎之眉頭緊鎖:“現(xiàn)在風聲太緊了,日本人盯所有藥品盯得死緊,特別是這些軍用物資。我這里……庫存也不多了?!?
“顧老,救命用的?!睆堊谂d看著他的眼睛,鄭重說道。
顧慎之與他對視片刻,看到了他眼中的懇切與堅定,最終嘆了口氣:
“好吧,我把我最后的一點存貨給你。但下次……我也無能為力了。你……自己千萬保重?!?
拿到急需的藥品,張宗興心中稍安。
然而,當他再次融入上海的夜色時,一種強烈的被窺視感縈繞心頭。
他不動聲色地拐進一條小巷,借助雜物和陰影快速移動,果然發(fā)現(xiàn)有兩個穿著短褂、形跡可疑的男子在不遠處尾隨。
是日本人的眼線?還是被收買的幫派分子?
張宗興眼神一冷,沒有選擇回到安全屋,而是向著相反方向,鉆入了更加復雜、骯臟的棚戶區(qū)。
他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幾個轉折便甩掉了尾巴。
但這也給他敲響了警鐘。影佐編織的網(wǎng),比他想象的更密,觸角伸得更遠。
回到新的、只有他和蘇婉清知道的臨時落腳點——一處靠近碼頭、魚龍混雜的貨倉閣樓時,已是后半夜。蘇婉清還在燈下分析著各方情報,見他安全回來,明顯松了口氣。
“被盯上了?”她敏銳地問。
“嗯,甩掉了?!睆堊谂d將藥品交給她,簡單說了經(jīng)過,
“看來,我們之前的活動范圍,已經(jīng)被重點監(jiān)控了。這里也不能久待。”
蘇婉清接過藥品,點了點頭:
“阿明那邊剛傳來消息,他手下的人已經(jīng)和兩個小幫派搭上線,對方對日本人的霸道也頗有微詞,愿意拿錢辦事,提供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算是個開始?!?
“很好?!睆堊谂d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黑沉沉的黃浦江,江面上偶爾有船只亮著燈火,如同漂浮的鬼火。
“告訴阿明,動作可以再大一點,不妨制造幾起‘北地馬幫’和那些日本走狗幫派的沖突,把水攪得更渾?!?
“我們要讓影佐覺得,上海灘來了不止他一股‘過江龍’?!?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堅定:“他想用江湖的規(guī)矩逼我們出來,我們就用江湖的方式告訴他,這上海灘的水,深得很,不是他幾條過江泥鰍就能攪翻天的!”
浦江之上,暗流洶涌。
一場看不見硝煙,卻同樣殘酷激烈的幫會暗戰(zhàn),已然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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