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是在林中,桃樹不難找,雷擊過的雖不常見,但阿青眼尖,很快在一處坡地找到半截焦黑的桃木枝。
張石頭用小刀削尖一頭,然后走到趙鐵錘、韓猛、王魁、阿青和自己面前,用匕首尖小心翼翼地在每人的中指指尖刺了一下,擠出一滴血珠,涂抹在桃木枝的尖端。
他拿著那截沾染了五人陽血的桃木枝,走到那棵詭異的歪脖子松樹下,口中念念有詞,聲音很低,含糊不清,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訣。
隨后,他用桃木枝在地上虛畫了一個復雜的圖案,又繞著松樹走了三圈,每走一圈,就用桃木枝在樹干上輕輕點一下。
做完這一切,他深吸一口氣,對眾人道:
“現(xiàn)在……跟著俺走,別回頭,無論聽到啥動靜,都別回頭!一直往前走!”
眾人將信將疑,但此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趙鐵錘重新背起雷震,低喝一聲:
“聽石頭的!走!”
張石頭手持桃木枝,走在最前,步伐變得有些奇特,時而直行,時而迂回,看似毫無章法,卻又透著某種規(guī)律。
其他人緊緊跟在他身后,屏息凝神,不敢落后半步。
山林間依舊雨霧迷蒙,但詭異的是,跟著張石頭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周圍熟悉的景物開始變化,那棵陰魂不散的歪脖子松樹再也沒有出現(xiàn)。
前方的樹木似乎稀疏了一些,雨聲也仿佛透亮了些。
就在眾人心頭稍松之際,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像是個女人在哀哀切切地叫著誰的名字,聲音凄婉,直往人耳朵里鉆。
“別回頭!”張石頭頭也不回,厲聲喝道,聲音帶著與他平日憨厚不符的嚴厲。
韓猛和王魁硬生生梗住了脖子。趙鐵錘也感到背上一陣發(fā)涼,但他咬緊牙關,目光死死盯著張石頭的背影,腳步不停。
那哭聲糾纏了片刻,見無人理會,漸漸遠去,最終消散在風雨聲中。
又走了一段路,眼前豁然開朗,他們竟然走出了一片特別濃密的原始林帶,來到了一處相對開闊的山脊上。
雖然還在下雨,但能見度好了很多,遠處山巒的輪廓依稀可見。
“出來了!我們走出來了!”阿青驚喜地叫道。
韓猛和王魁也長舒一口氣,看向張石頭的目光充滿了驚奇和感激。
趙鐵錘將雷震小心放下,拍了拍張石頭的肩膀,由衷贊道:
“好小子!真有你的!這次多虧了你!”
張石頭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憨厚地笑了笑:
“俺……俺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劉瞎子就教了俺這幾手對付‘鬼砌墻’的土法子,說是用至陽之血破障眼,靠祖師爺賞的步子尋生路……沒想到真管用?!?
他頓了頓,看著身后那片依舊被雨霧籠罩、顯得陰森神秘的林子,心有余悸地說:“這山里……老輩子傳下來的東西,有時候不信不行?!?
這次詭異的經歷,讓這支逃亡小隊對這片古老的山林更多了一份敬畏,也讓他們意識到,隊伍里這個不起眼的年輕獵戶,或許藏著更多意想不到的本事。
危機暫時解除,但前路依舊漫長,戴笠布下的天羅地網,絕不會因一次“鬼打墻”而停止收攏。
他們必須抓緊這寶貴的時間,繼續(xù)向著希望的方向,艱難前行。
雨,還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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