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孟云莞剛到書房坐穩(wěn),就聽見外頭一陣敲鑼打鼓聲,緊接著,孟家四人推門而進。
“恭喜妹妹!恭喜周小公子!”
他們喜氣洋洋地把三個系著大紅綢帶的木箱放下,驚呆了書房眾人,連太師都為之納罕,“你們是?”
孟凡驕傲地大聲說道,“是您老的孫女婿!”
孟楠在腦中蘊了蘊,覺得有些不對勁,悄悄拉孟凡袖子,“二哥,這個好像不叫孫女婿,要不你再想想?”
孟凡愣了一下,哦,想不明白,哎,管他呢!
總之,是親家的關(guān)系就是了!
講臺下,周成拼命朝他們使著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那幾人也沒看他,就自顧自一個勁地說著天作之合良緣永結(jié)的車轱轆話。
周太師終于煩了,“什么有的沒的,書房正在上課,請你們出去!”
他們哪里肯出去?今日除了帶那三臺嫁妝,他們還帶來了自己的書箱和桌椅,打算送完嫁妝就原地入學(xué)呢。
孟凡剛要說話,就被孟阮瞪回去了,這蠢貨說的都是屁話。
他清了清嗓子,道,“太師大人,我是您孫媳婦的長兄,今日代行父職,為我妹妹添妝。云莞,來,這是我們侯府為你出的一份嫁妝,以后嫁去周家,咱們一定要常來常往啊?!?
這話夠體面了吧?可不知道為什么,他說完以后,書房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比剛剛那句孫女婿的沉默還要久。
“嫁妝?孫媳?”
周太師拎出縮到墻角降低存在感的親孫子,知曉此事不會是空穴來風(fēng),皺眉呵斥,“究竟怎么回事?”
周成瑟瑟發(fā)抖,一五一十說了。
說完,有些歉疚地對孟阮幾人道,“昨晚我祖父在同僚家講學(xué),沒回府,這事兒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講呢?!?
“你說你們,這么急做什么,好歹先跟我通個氣兒啊”他一臉尷尬,自己也嫌丟人。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三秒鐘之后,書房里爆發(fā)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
慶小郡王笑出一個接一個的鼻涕泡,同安公主請了幾天假才來,沒想到就吃了一手好瓜,直喊侍女給自己揉腰。昭王府的小郡主剛喝完一口水,全噴到前面的同安公主背上,凌書澈直接笑癱在桌子底下,桌板被頭頂?shù)囊贿艘贿说仨憽?
就連孟云莞都死死壓抑著嘴角,笑意卻止不住從眼中溢出。
唯一沒什么反應(yīng)的,便是凌朔了。
他倚著凳靠,神色冰冷淡漠。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招笑的人?。?!”凌書澈快不行了,“還敲鑼打鼓送嫁妝,是生怕丟人丟的不夠徹底嗎?哎喲喂小爺我肚子都笑疼了哈哈哈哈!”
同安公主原想借機諷刺孟云莞兩句的,話到嘴邊卻只笑的憋出來兩句,“孟家姑娘,還真是有三個不同凡響的哥哥??!”
周太師氣得直喘氣兒,“滾出去,一群不知所謂的東西,你們給我滾出去!”
孟阮他們不肯滾,“太師,我妹妹國色天香,賢妻良母,你們收了她不虧的,太師,太師”
求太師不成,他們又把目光投向孟云莞,“云莞,你快表個態(tài)?。∵@么好的親事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你要是嫁不出去豈非成了京城笑柄?”
凌書澈笑著笑著不笑了,怒罵一聲,“我呸,我妹妹嫁不出去,小爺我養(yǎng)她一輩子!你們這幾個雞鳴狗盜的東西也配對她說三道四?”
另一邊,慶小郡王從自家姐姐那里知曉了何為娃娃親,于是脆生生道,“姐,那我也要和你定娃娃親!”
亂套了,書房里亂套了。
最后孟阮幾人被盛怒下的太師叫宮中侍衛(wèi)給大棍子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