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是妙極了?!?
幾個將軍駐守京城多年,當(dāng)了十幾年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雖沒有上過戰(zhàn)場,可學(xué)習(xí)兵法多年,一眼就能看出宋墨的布局精巧之處。
一時間沒忍住,撫掌贊嘆著。
“早就聽說軍侯的兵法布局精巧,有生之年能得此一見,末將實在歡喜。”
宋墨微微一笑。
“你懂邊防圖的布局?!?
“略懂?!?
其實他沒說的是,之所以選擇從武也是因為宋府的威名,可惜他剛進入巡防營,軍侯府就沒落了。
宋墨看著流露出真性情的圓頭將軍,多了一些好感。
和身后那些老家伙和朝廷的老混子不同。
聞到空氣中的龍涎香氣。
宋墨笑意不改,渾身散發(fā)的氣息卻多了幾分疏離之意。
姜遲腳步無聲的走了進來,打量著圍繞著宋墨的各位大臣,眼神微微暗淡。
“宋墨。”
沒等眾人行禮,姜遲反而先所有人一步,和宋墨打著招呼,隨意揮著袖將僵住的眾人的禮節(jié)免了。
掃了一眼宋墨剛才擺弄的沙盤,斜長的眼睛微微一瞇,笑道:“軍侯不愧是宋府的人,這么多年還能對各個勢力這么了解。真是朕心寬慰了不少?!?
姜遲隨意的撐著腿微微歪斜的靠在凳子上,隨意半真半假的說道:
“軍侯不僅隨便就得到了百姓的愛戴,就連朕的大臣,也迫不及待的擠在你身邊,倒真是讓朕吃味?!?
這話一出。
方才站的離軍侯最近的幾個大臣,頭頂?shù)暮挂幌伦佣济俺鰜砹恕?
姜遲的話說的不像皇帝的怪罪,倒真有幾分像吃醋嗔怪。
宋墨并沒有接話,拉著形式眾人開始商討起戰(zhàn)況。
南楚野心不斷,北疆蠢蠢欲動。
如果不狠狠打退幾場,恐怕周圍各個外邦都要嗤笑姜國懦弱,一擁而上,把姜國分食。
房間陷入死一樣的安靜的環(huán)境。
“原本軍侯身體剛好,不應(yīng)該勞煩軍侯,只是這也事關(guān)軍侯府,現(xiàn)下還是辛苦軍侯帶兵走上一遭。”
姜遲的話,讓原本心驚膽戰(zhàn)的朝臣更加的不安。
互相交換著眼色。
宋墨施施然就拱手領(lǐng)命了,見姜遲勾了勾指尖,李福雙手奉上一個錦緞六方面魯班箱子。
姜遲抖了抖寬廣的袖子,將手露出,轉(zhuǎn)動了幾下。
咔嚓一聲,一枚駿馬模樣的青銅件從中伸出。
姜遲三指夾著,在手中轉(zhuǎn)動著,絲毫不在意這就是能統(tǒng)領(lǐng)姜國近乎大半兵力的兵符。
然后站立在原地,百無聊賴的伸出單手,拎著駿馬兵符等著宋墨過去接,陰柔面容上盡是玩味。
一副施恩的模樣。
姜遲故意等著宋墨拿兵符的時候,讓他行禮下跪。
宋墨挑眉,還是那副淡笑的模樣,只是笑意又淡了不少,他軍侯府原本的被陰謀趁火打劫的東西,他又怎么能跪下領(lǐng)賞模樣般感謝他。
宋墨掀開眼皮看了一眼,動也不動。
房間的氣氛再次焦灼起來。
宋墨停留了幾步,微微回頭看著姜遲。
眼神微閃:“陛下是皇帝,何必說那樣讓朝臣不安的話?!?
卻看姜遲正彎腰,拽著宋墨剛才安置沙盤的戰(zhàn)旗,頭也不回道:“不安才安分,若是在多出幾個姜昱那樣的人,朕也不會當(dāng)這個皇帝了。不過……”
姜遲話鋒一轉(zhuǎn),意味不明的瞇著眼睛繼續(xù)道:“還好軍侯痊愈,這種時候還真是幫了朕的大忙?!?
宋墨知道姜遲此時已經(jīng)明白了那些彎彎繞繞的算計,卻為了百姓的悠悠眾口,也要將兵符歸還。
畢竟在眾目睽睽的見證下,軍侯府一家實在讓人悲憤。
更何況,從姜遲手上親自交于宋墨的底牌,比起那些不可控的未知,這種他更放心。
這場博弈,宋墨到底更勝一籌。
姜繆還未回到住處。
突然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從樹叢里面一躍而下,跳入馬車里。
從她身上滲出的血,染紅了馬車。
“你是誰?”
聽到問話,黑衣人抬起臉,分明是一個嬌媚無比的女子。
此時眼下的烏青很是明顯,臉上布滿了趕路的塵土。
姜繆快步上前,將人翻過身,看到她的胳膊被刺穿了好長的一道傷口。
順便將腰上的水袋解下遞了過去,讓她喝幾口水潤潤嗓子。
這人喝完水,臉色舒緩了許多的第一時間就確認著姜繆的身份。
“你就是姜繆?”
姜繆看到她眼里的敵視,還未開口,就見她手里拿出一枚玉扣。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九。
姜繆呼吸一窒,心幾乎要跳出來。
“是不是九字先生出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傷痕,怎么看都像是宮中的官刀傷的,心里不好的念頭更加強烈了。
說到后面,姜繆看到這個女人,絕望的捂著眼睛,淚水控制不住的從指縫中不斷流出滾落:
“他一直在京城瀟灑自在,全是因為幫你才惹出禍端,你不能不管。如果不是先生,你在南楚早就死了,哪里有今日的富貴!”
姜繆心里一頓,沒想到九字先生被盯上了,心里愧疚極了。
看著來人哭的泣不成聲姜繆有些不是滋味,抬手剛想遞過帕子,卻被直接將手捉了過去。
“公主,我求求你,救救九字先生。那些抓他的人說了,他只要你,只要你去了,他就放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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