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發(fā)出凄厲的哀嚎,還想再說什么。
“如果他想活命的話,就讓他爬過來!”
陳凡說完,連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只是對一旁的秦守義說道:“秦老,醫(yī)館里太吵,影響病人休息?!?
秦守義立刻會意,他雖然也心驚肉跳,但對陳凡的決定,他不敢有絲毫質(zhì)疑。
他走上前,沉聲道:“張順,你走吧,別在這里打擾陳先生?!?
“秦老!您也幫我求求情?。∥覀儍杉叶妨诉@么多年,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張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秦守義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復(fù)雜的憐憫。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你家老板的病,只有陳先生能救。陳先生說不救,那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這話,徹底宣判了馬國強(qiáng)的死刑。
仁心堂門口的動靜,早就驚動了百草巷的其他商戶和過路的行人。
大家遠(yuǎn)遠(yuǎn)地圍成一圈,對著里面指指點(diǎn)點(diǎn)。
“那不是春風(fēng)堂的伙計張順嗎?跪在地上干嘛呢?”
“你還不知道?聽說馬國強(qiáng)快不行了,跟昨天那仁心堂的小神醫(yī)說的一模一樣!這是來求救了!”
“我的天!真的這么神?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人,今天就快不行了?”
“活該!那馬國強(qiáng)平時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仗著自己生意好,沒少欺負(fù)人,這下遭報應(yīng)了!”
……
議論聲傳入張順的耳朵里,讓他面如死灰。
他知道,再求下去也沒用了。
他失魂落魄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嘴里還絕望地念叨著:“完了……全完了……”
醫(yī)館里,終于恢復(fù)了安靜。
秦雅看著陳凡,那雙明亮的眸子里,情緒復(fù)雜到了極點(diǎn)。
有崇拜,有敬畏,還有一絲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懼。
這個男人,談笑間可救人于生死,也可定人生死。
他剛才那份冷漠,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陳凡轉(zhuǎn)過頭,看向她。
那冰冷的眼神瞬間融化,又變回了之前那副帶著一絲懶散和玩味的樣子。
“怎么?被我嚇到了?”他嘴角一揚(yáng),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才……才沒有!”秦雅像是被看穿了心思,俏臉一紅,嘴硬地反駁道,“我只是覺得……覺得你有點(diǎn)太狠了?!?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陳凡收起笑容,聲音平靜地說道。
“有些人,你不把他打到塵埃里,他就永遠(yuǎn)不知道什么叫敬畏?!?
秦雅似懂非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看著陳凡那張年輕卻深邃的臉,一時間竟有些癡了。
這個男人,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才能擁有如此超越年齡的心性?
就在這時,醫(yī)館外,突然傳來一陣更加巨大的騷動。
“快看!那不是馬國強(qiáng)嗎!”
“天吶!他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只見張順去而復(fù)返,他身后還跟著兩個伙計,三人竟然抬著一張簡易的木板床,瘋了似的朝仁心堂沖來。
木板床上,躺著的正是馬國強(qiáng)。
此刻的他,哪里還有半分春風(fēng)堂老板的體面。
他渾身抽搐,面色青紫,雙目圓瞪,口中不斷溢出白色的涎沫,褲襠處一片濕濡,散發(fā)著惡臭。
他一邊抽搐,一邊用嘶啞的嗓子發(fā)出不成調(diào)的呻吟,雙手在自己身上瘋狂地抓撓,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那副模樣比地獄里的惡鬼還要凄慘!
“砰!”
張順幾人將木板床重重地放在了仁心堂的門口,然后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對著醫(yī)館里面瘋狂磕頭。
“陳神醫(yī)!我們把老板抬過來了!求您開恩!求您救他一命啊!”
整個百草巷,所有人都被這駭人的一幕驚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醫(yī)館內(nèi),那個坐在椅子上,悠閑喝茶的年輕人身上。
陳凡緩緩放下茶杯,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門口。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木板床上那個生不如死的馬國強(qiáng),眼神沒有一絲憐憫。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視下,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條街道。
“我的規(guī)矩,是讓他爬過來?!?
“你們用抬的,是聽不懂人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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