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岑知霧坐在一棵葳蕤茂密的橡樹下寫生,陽光透過蔥蘢綠葉碎成斑駁的光影,灑在她的身上。
最后一筆落下又抬起,她拿起最后的成果看了看,輕嘆一聲。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練習,畫技退步了些。
岑知霧大學學的是油畫,是母親和陸夫人一起幫她敲定的,用他們的話來說,女孩子最好學藝術(shù),能提高審美和氣質(zhì),將來方面和其他家族的少爺們聯(lián)姻。
她從小事事都聽她們的,依照做,沒曾想還真對油畫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如果不是有霍臣梟這一意外在,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會繼續(xù)深造。
岑知霧回神,摒棄雜念,拎著畫板往回走,路上遇到零零散散的傭人保鏢,他們神情都有些緊張凝重,頗有些人人自危的感覺。
她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一抬頭,幾個傭人面色惶恐,霍臣梟身邊的阿樹正板著一張臉對他們說些什么。
阿勁和阿樹都是跟在他身邊的左膀右臂,一個性格混不吝的像痞子,另一個要沉穩(wěn)寡許多。
她和后一個接觸的次數(shù)很少。
心下略微一思索,岑知霧走近,問:“這是怎么了?”
阿樹朝她頷首,回答:“先生讓我們辭退一批人離開?!?
她了然。
想必是因為哈維的事,讓霍臣梟的警惕性更深,索性給身邊的人來一次大清掃,把形跡可疑的、背地里搞小動作的通通攆走。
這些傭人舍不得走也屬實正常,前些天她閑來無事,探聽了一下傭人們的工資,他說出來的數(shù)字令她瞠目結(jié)舌好一會兒。
難怪莊園里規(guī)矩那么多,還時不時有危險發(fā)生,也有人愿意工作。
岑知霧指著一個離開的亞裔女傭的背影,心生好奇:“她做了什么,為什么也會被辭退???”
那位女傭是為數(shù)不多的亞洲面孔,而且長得年輕漂亮,溫柔熱情,她做之前葡萄慕斯蛋糕,還有她的幫忙。
阿樹一向面癱的臉上有微妙的表情變化:“她意圖勾引先生。”
“啊?”岑知霧沒忍住,驚呼出聲,“什么時候?”
阿樹輕咳了聲,不說話了。
不是多直白的勾引,是昨晚趁霍先生離開側(cè)樓時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穿著單薄的白裙在樹下哭得梨花帶雨,又面臨問話時不經(jīng)意露出她還算姣好的臉蛋而已。
這種場面他們見得多了,有經(jīng)驗到粗粗掃一眼,就能從她眼里看出攀上枝頭變鳳凰的野心。
見他不肯說,岑知霧也沒有執(zhí)著地追問。
她不禁聯(lián)想到有關(guān)于霍臣梟不近女色,以及下身有隱疾的傳聞。
“我問你哦,霍先生今年是不是已經(jīng)29歲了?”
霍先生的年齡并不是秘密,阿樹點頭。
岑知霧繼續(xù)打聽:“他身邊有過女人嗎?”
阿樹看她一眼,面無表情:“在此之前,沒有?!?
岑知霧的重點全放在了后兩個字。
一個身體健全且正常的男人,活了29歲身邊沒有一個女人是有些不正常,更何況像他這種混跡于黑白兩道的人物,私生活應(yīng)該比普通人更亂才對。
天吶!
傳聞是真的!
或許是她驚訝的神態(tài)過于明顯,阿樹問:“怎么?”
岑知霧擺擺手,隨口道:“我只是覺得霍先生一把年紀了,關(guān)心一下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