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爺正色起身,“你姐姐今日去書院做什么?”
秦君華偏過頭:“去看熱鬧啊,九殿下去國子監(jiān)了,女孩子們肯定會湊過去啊。”
九殿下在的地方了定然還會舉辦詩詞會,秦君然這樣的貴女子自然是要去的。
天晴日明,墜在芭蕉葉上的水珠子滴落在池塘,國子監(jiān)的院落中,鬧騰騰,聚滿了門生學子以及女孩子們。
大家把九殿下圍在中間,眾星捧月的九殿下。
然而就在水榭外的一處,茂密的柳枝遮擋了秦君然的身形,紅袖看著秦君然猶豫的神情,問道:“姑娘不去九殿下面前嗎?”
若是幾日前,秦君然或許會湊在九殿下身前,但是自從聽說了太子持政的事情,秦君然現(xiàn)在不太確定了,九殿下有什么本事坐上皇位。
除了朝中幾個舊臣,幾乎所有人都支持太子殿下,上一世太子殿下謀逆,但是這一世的太子殿下因為金雀臺的事情非但沒有被問罪反而更加深入前朝,現(xiàn)在朝中折子都要經(jīng)過太子殿下之手。
秦君然在思考,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她和秦酒的命運改變的同時,也改變了周圍人的結局,就比如秦安承因為金雀臺倒塌的事情主動辭官,這在上一世是沒有發(fā)生的。
一切事件走向都變了,不再是上一世發(fā)生過的事情,秦酒燁不再執(zhí)著留在京城而是去了江南道,這是為什么,是認輸嗎?
秦酒可不是會認輸?shù)娜恕?
若是她執(zhí)著于九皇子上輩子的帝王之位,這顯然是不太恰當,秦君然忽然記得上一世九殿下是因為得到了秦酒統(tǒng)領的饕餮軍才走上正統(tǒng),以及裴宴的幫助。
這一世裴宴對于九皇子的幫助微乎及微,秦君然甚至都沒有見到過九皇子和裴宴在私下有過交際的傳傳出。
秦君然站在水榭外看向中央的九殿下一段事件后選擇了離開。
而就在國子監(jiān)上的閣樓一角,秦君然的一舉一動都被注視著。
“小都督是看上哪位小娘子了嗎?”副將戲謔問道。
蕭衛(wèi)瀾長長的睫毛低垂,視線跟隨秦君然的身影移動,“這人是秦家二小姐,出現(xiàn)在這里無非是為了九殿下。”
副將撓了撓下巴:“將軍不要妄自菲薄,您不必九殿下差?!?
蕭衛(wèi)瀾唇角扯過淡淡的微笑:“這位二小姐可是很是看不起我的。”
哪里在秦酒棺槨前負荊請罪,蕭衛(wèi)瀾可是將每一個人臉上的神情都看得明明白白,這位負有盛名的秦二小姐對他可是嗤之以鼻。
那種恨不得自己死在京城外的眼神,可以對他看出這樣眼神的人可不多了,這位秦二小姐同她的大姐秦酒一樣對自己都是嗤之以鼻。
蕭衛(wèi)瀾也不知是自己哪里得罪過這位大小姐,他最終只能歸功于自己沒有從土匪手下救出她的姐姐。
只是這兩姐妹的關系似乎也不太好。
蕭衛(wèi)瀾對于秦家也著實摸不著頭腦,不參與任何政治斗爭,一心在變?yōu)轵?qū)逐北狄真不知道是愚忠還是逃避。
從秦安承辭官的表現(xiàn)勉強可以看出是逃避吧。
“大人!”明禮從水榭外走上來報,“將軍,剛才接到消息,秦肆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通州剿匪。”
蕭衛(wèi)瀾看向樓下被圍聚的九殿下:“看來太子殿下已經(jīng)和秦家連同一起了。”
秦,蕭兩家都是太子殿下的后盾,九殿下怕是如何都翻不了身。
“裴宴也快到山南道了吧?!彼f道。
明章道:“是的,裴大人的車隊也差不多到山南道,趙小都督應當會宴請大人的?!?
裴宴這個人精在金雀臺大亂的時候被太子殿下拍走。他不是太子殿下的人,但到底還是識時務,相信他應該也是看得出現(xiàn)在局勢是太子殿下占據(jù)優(yōu)勢。
只要裴宴不是傻子,也當會同從太子殿下的話。
“局勢好像已經(jīng)定了呢。”蕭衛(wèi)瀾笑,“叔父應當會很高興?!?
沒有多久皇上駕崩后,太子殿下上位,他就是這個朝堂中最尊貴的國舅爺。
蕭衛(wèi)瀾看著渾濁的池水,“可真是大膽啊?!?
明禮道:“大人說的是裴宴嗎?”
裴宴這個觀察者確實大膽,在京城亂亂的節(jié)骨眼上離開京城。
蕭衛(wèi)瀾沒有明說什么膽大,他道:“裴宴這人也很有意思,我竟然看不出倆他是誰的人。”
明禮道:“或許他誰的人都不是呢,裴宴此人在朝中不屑于拉幫結派,去往端王的地盤也是被排擠離開京都。”
蕭衛(wèi)瀾輕笑:“不一定,你不要小看了裴宴這個文人,能夠在朝堂上和皇上公然對著干還沒有出事的,只能說明皇上信任這個人,太子也信任這個人。”
“太子信他?”明禮不可思議。
將軍怎么可能看得出太子信任裴宴這人的道理,雖然裴宴看似沒有接近任何人,但是據(jù)他們查出來,裴宴和九殿下是有點交情的。
難不成裴宴是一個墻頭草兩邊倒。
“裴宴若沒有被太子信任就不會擔任觀察使,秦肆若是沒有被太子信任也不會被派去剿匪。”
太原府和成都府兩處之間的交界地的土匪可不是普通的土匪,其中的人和那位那是安居一方的端王脫不了關系。
太子用的這兩個人,一文一武,明顯就是想借用秦軍的能力打壓端王,這樣他登基的時候才不會出現(xiàn)變動。
“太子殿下很會做人?!奔瓤梢悦曰笫捹F妃同樣也在迷惑蕭七爺。
蕭衛(wèi)瀾感嘆道:“看來我改會隴右了。京都沒有什么地方可以用到我了?!?
明章繼續(xù)道:“還有一件事,將軍您的前未婚妻在金雀臺起火的第二天就離開了京城去往江南道,似乎是江南黎氏出了什么問題。”
“秦酒去江南道?”
秦安承馬上就要被擱職的情況下去江南道,秦酒這樣的做法確實不太大義。
“果然是一個小女子。”
蕭衛(wèi)瀾過去看得上秦酒的灑脫,現(xiàn)在看來之前京都的風評對于她的風評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
……
夜色沉沉,縣衙的后院燈火敞亮,案桌前的人搖晃,是秦酒提起寫好的信紙在火苗上煽動。
信紙干了后,秦酒折疊為一小卷,“這封信給裴宴送去吧。"
孫儀接過信紙,說:“小姐,讓安排的訓練已經(jīng)開始了,從基礎兵開始練起,訓練強度是饕餮軍的三分之一。”
秦酒點點頭,伸了一個懶腰,“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