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鷓鴣姑娘,你怎么了?”瞧雙雙無打采,云流水滿懷關(guān)切的問到。
聽他喊了一聲,雙雙一個激靈,心里有些膈應(yīng)。
以后他就這么叫自己,鷓鴣鷓鴣的,早知道就隨便編個名字就好,怎就傻傻地取了個這樣的名字,委實難聽。
雙雙仔細(xì)想了想,既是宮中的樂師,也不算是閑雜人等。反正她若是想學(xué)吹簫,可以直接去絲樂樓找他。在絲樂樓是學(xué),在這里學(xué)也是學(xué),有何不同?
大不了她小心些,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
再說了,這里除了她,一個人影也沒有,應(yīng)該不會那么倒霉一下子被人逮到,只要她抓緊時間學(xué),學(xué)完了就不見他不就行了?雙雙在心里反復(fù)說服自己,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可行,最后覺得差不多了,下定了決心抬眸道:
“這樣吧,我答應(yīng)你和你學(xué)吹簫。但是你只能在這涼亭中,不可以隨意亂闖,否則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知道了嗎?”
“知道了。你想什么時候?qū)W呢?今日便開始吧,可好?”
云流水脆脆應(yīng)答,之后將玉簫遞給了雙雙。
雙雙接過玉簫,覺得這洞簫居然比自己的手指還要冰冷,險些接不住。
眼看玉蕭要掉在地上,云流水眼捷手快的伸手接住,一個不小心觸及了雙雙的指尖。
她的手好冰。
云流水驚訝的抬頭看她,雙雙連忙抽回了手,雙頰微紅。
云流水見她雖身著宮裝,但葭月氣溫已寒,別說冬衣了,她身上連一條披肩都沒有。
他是練家子又是男子,自然不懼寒,所以站在飛瀑身邊拿著白玉蕭,身上一點(diǎn)都不覺得冷。
但女子不同,女子本就是陰寒體質(zhì),更應(yīng)該好好保暖才是。
她沒有手爐,也沒有披肩,又住在這偏僻的北香榭,倒是坐實了宮里的傳聞:
太子不待見太子妃,將她打入了冷宮。
云流水有些郁悶,也不知太子是如何想的,本末倒置,放著如花似玉的太子妃不要,專寵一個孌婢............
云流水又仔細(xì)看了雙雙一眼,才發(fā)現(xiàn)她嬌俏的小臉上實際蒼白無色,只是因為害羞臉紅才增添了一點(diǎn)瑰麗。
云流水在心里暗嘆:如此沉魚落雁之貌,若是其他人有幸娶了,當(dāng)是捧在手心里寵著。
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不過十七的花樣年華如此虛擲,真苦了她獨(dú)守空閨。
心下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心里暗暗決定往后要相助于她。
日子很快便進(jìn)入了臘月。
冬至那日的早晨,寒霜薄薄鋪攏一層淡白,一地的晨霧隔絕在沉重的朱門外,偶有攀附于門上,也凝結(jié)成細(xì)密的露珠。
一件紅底綴白狐毛的長大衣,悄悄地放置在北香榭主廳。
雙雙正準(zhǔn)備出門,手上的墨色荷包已經(jīng)繡好了,本想直接托人轉(zhuǎn)交給父親,仍覺不妥,還是決定去一趟司珍局。
一眼瞥見大衣,雙雙還以為自己眼花。
有些疑惑的問身邊的靜兒:“這是尚功局送來的?若是尚功局,怎的不見人通報?”
“回主子的話,這是三皇子妃差人大清早送來的。聽說是長白山的雪狐皮,雪狐難得,像這樣大的雪狐大衣更是少見,三皇子妃有心。”
靜兒一面將前幾日趕出來的手套給雙雙套上,一面絮絮叨叨的含沙射影,明里暗里的提示雙雙三皇子妃別有用心。
雙雙只是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她心里奇怪,如果自己沒記錯,她和三皇子妃似乎沒有打過交道,為何突然要送她這樣名貴的狐皮?
雙雙一門心思想著三皇子妃的用意,完全沒有靜兒那般深思熟慮。
臘月里到處天寒地凍,寒風(fēng)凜冽,主子處境凄慘,沒有地龍沒有暖龕,連晚上睡覺取暖,都是靠那幾床薄被………..
白日里總往司珍局跑,也是為了避寒。
且看太子妃身份高貴,卻連件御寒的大衣都沒有。
人家含嫻殿那位霜侍姬,又是紅毛狐裘,又是墨狐大氅,好不威風(fēng)。
三皇子妃挑在這個時候送禮,到底在羞辱誰?
主子心善,與世無爭,但好歹是太子妃,三皇子妃這樣來羞辱主子,主子仍不自知,以后的日子恐怕越來越糟心……..
靜兒的眉頭緊皺,心里不禁開始擔(dān)憂。
見靜兒眼中泛著情緒,她在想些什幺,雙雙隱隱約約猜到一些。
雙雙低了頭,總覺得靜兒跟著自己著實委屈了,可是她寧愿吃苦也不想向沈穆時低頭,寄他人籬下。
淡聲吩咐道:“既然已經(jīng)送來了,那便收下吧。禮尚往來,去,將妝臺上那支碧璽花簪送到三皇子妃宮里去,就說多謝她的好意?!?
靜兒一聽這話當(dāng)場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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