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見婦人醒了,也無甚熱鬧可瞧,自然就慢慢散開了。
云辛籽將婦人暫時安置在鋪子中,囑咐她稍作休息,待會替她治療。
“這位姑娘。”
婦人顯然有些無力,癱倒在玫瑰椅一時有些起不了身,只能抱歉地道了句失禮。
云辛籽觀婦人姿態(tài),不像是尋常人家出身。
“我本是溫縣女學(xué)夫子,約莫十日前遇上陳氏醫(yī)館的……”
婦人娓娓道來她與陳氏聯(lián)系,語中提到她原本只是想買一些調(diào)理尋常千金病的藥,卻被哄騙說得了勞什子急癥,這才進了狼窩。
“陳氏醫(yī)館不止騙了我,我被關(guān)進去時,后院還有十多個女子,身體都出了問題。”
“他還找了別的女子?多是什么年歲?”
“對,還有十幾個,和我年紀差不多?!?
云辛籽和楚蕭御對視了一眼。
聽這婦人所,她丈夫早逝,年紀約莫二十五左右,當(dāng)年祈南王妃早逝,年紀也差不離。
而且,云辛籽總覺得,婦人的眉眼與祈南王妃有些相似。
云辛籽似是想到了什么,借著布袋從空間里取出一個小像。
這是她收王府庫房時不慎收進去的,是祈南王妃的畫像。
她展開畫像,詢問婦人:“你仔細瞧瞧,被關(guān)押的十多位女子與她又沒有相似之處?”
楚蕭御沒想到這副小像在云辛籽手上,那說明當(dāng)初庫房真的是……
若是,也好,總比便宜了皇家強!
楚蕭御回過神,懷念地望著畫像,這才驚覺畫像中的母親的眉眼與面前的婦人相似至極。
“姑娘這么說的話……小憩的嘴巴有些像,這笑起來的樣子有些……”
婦人一一說了幾個名字,皆有部分與祈南王妃相似的。
“哦,對了,我神思不清醒間,好像隱約看到一個男人,穿著一身僧袍,說什么,可惜,找不到什么王妃這么像小婉的了,說什么沒關(guān)系,可以拼在一塊,然后安在什么籽一個身上。”
“云辛籽?!?
“對,就是這個名字,說她的性子還真像他的小婉的……”
楚蕭御聞,一瞬間,周身沁滿寒霜,面色黑沉至極。
他竟然起了這般齷齪心思!
害他的母親還不夠,還要害他的籽兒!
楚蕭御想起來了!
幼時,父王難得回京那次,離王曾來王府拜訪,他的父母帶著他一同去見禮,當(dāng)時,對方確實望著他的母親出神,嘴里念叨了一個名字。
現(xiàn)在想來,那個嘴型分明是:小婉!
所以這就是他聯(lián)合先帝算計他父母的真相!
他是想將他父親害死,而后將母親綁在身邊,改造成他的小婉!
所以當(dāng)初祈南王夫婦的逝世,就是為了他那癲狂的畸戀不成?
母親沒了,父王死了,他成了鎮(zhèn)懷,在背后一直找尋與小婉相似的人瘋狂地想要恢復(fù)這張臉。
找不到這么一張臉就找各種五官拼湊在一起,而后按在籽兒身上。
籽兒身上有什么?
是下毒功夫。
鎮(zhèn)懷身邊有南止的人,那小婉怕是南止人。
小婉的臉,會下毒的內(nèi)核,再打造出相似的性子,云辛籽暗呼一句變態(tài)。
婦人見兩人面色難看,有些瑟縮,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姑娘,若是可以,能不能救救那些女子,她們大都像我一般孤身一人的,也是被哄騙進來的,同樣被灌了藥,有些比我還嚴重,我能逃出來,還是她們幫我的,我知道這有些為難姑娘,可還是想她們有個生路?!?
婦人說著說著,就垂下頭沒了聲音。
她不是個蠢的,事到如今,也知道自己能逃出來本就不是什么運氣好,不過是對方有意將她放出來作為魚餌的,要抓的,怕就是眼前的女子。
“對不起,若不是我……”
“放心,我會盡力救出她們,盡可能為你們治療,這本就是你們的錯,不必為了他人下作的心思道歉?!?
“謝謝你!”
婦人感激涕零,一時間又是要拜又是要跪的,云辛籽勸了好一會,才打消了她的念頭,給了她一瓶藥,囑咐她晚些吃,而后就與楚蕭御一道,走出了鋪子。
此時的街道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陳氏已經(jīng)被百姓扭送官府,對面的藥鋪門洞大開,里頭已經(jīng)無人了,甚至被剛才氣憤的百姓砸了個稀巴爛。
云辛籽和楚蕭御攜手走進店鋪,沒有猶豫地上了樓。
打眼望去,鎮(zhèn)懷正在二樓的正中一個屋子內(nèi),倒也是十分閑適,正在品茗。
“來了便坐下來聊聊吧?!?
兩人手牽著手,不可置否,大步走進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