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嘀嘀咕咕了一陣,便有一輛車開過來。
她上了車,走了。
夏灼灼這才出門,摘掉臉上的口罩,進了杜公館。
杜正國早在客廳迎接,杜浩然也在。
讓夏灼灼比較意外的是,杜馨月也在場。
她沒跟夏灼灼說話,只是跟著一起上了樓。
夏灼灼看出了她有話要說,只是在場的人多,她不方便開口。
夏灼灼當沒看見,平靜地往樓上走。
到了老爺子的房間,他還是昏睡著。
只是眼角竟有一滴渾濁的淚珠。
但很快流到枕頭上,沒有痕跡了。
其他人都沒注意到,夏灼灼看見了。
她坐到床邊的凳子上,一邊為老爺子把脈,一邊詢問杜正國老爺子這三天的情況。
“您留下來的藥方,我一直讓人準時給老爺子服用。但是……”
杜正國欲又止。
夏灼灼抬了一下眼皮,說:“但是什么?你直說吧,這里沒有外人?!?
杜正國這才繼續(xù)說:“但是云老爺子一點都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是不是這藥開的太輕了?”
夏灼灼扭頭看向杜正國。
杜正國還以為她生氣了。
她對杜家有恩,杜老爺子的身體,還得靠她續(xù)命呢。
正要解釋自己沒別的意思,夏灼灼率先開口了。
“沒好轉(zhuǎn),但是也沒變壞,不是嗎?”
杜正國噎了下。
只聽夏灼灼繼續(xù)說道:“在云老先生被送過來之前,情況是不是一天比一天差?”
杜正國心驚了片刻。
“的確是這樣……”
“那就是這藥還是有點用的?!?
沒有變好,但也沒有變得更差。
是杜正國太擔心了,忽略了這一點。
杜、云兩家,在老爺子這一輩就是朋友。
雖然一家從政,一家從商,但利益往來并不少。
所以杜正國像關(guān)心自己爸一樣,關(guān)心云老爺子。
“是這個意思……是我糊涂了。”杜正國說。
夏灼灼說:“不怪你,關(guān)心則亂?!?
她說著,繼續(xù)給老爺子把脈。
片刻后,她突然露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怎么會這樣?”
杜正國連忙走上前問:“怎么了?”
夏灼灼的眸光很冷。
“吃了我開的藥后,云老爺子的身體按理說,會比之前穩(wěn)定很多。但現(xiàn)在卻氣機阻滯,血行不暢,毒邪內(nèi)蘊……”
杜正國聽不懂,問:“氣機、血行……是什么意思?”
夏灼灼道:“簡單來說,就是中毒了?!?
杜正國大吃一驚,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杜馨月也很吃驚,不過什么都沒說,只安靜地站著。
只有杜浩然,這個沒腦子的,開口就說:“不可能!”
幾個人都看了過去。
杜浩然陰沉著臉,說:“自從云老爺子住過來之后,是我爸親自負責料理他的,幾乎寸步不離。你說他突然被人下了毒,是想說我爸下毒了?”
杜正國剛才還沒想到這一茬。
聽到自己兒子這么說,他才反應(yīng)過來,臉色也有點不好看。
“夏小姐,你是不是判斷失誤了?”
“我沒有判斷失誤,同樣的,我也沒有說下毒的人是你們。”
杜正國的臉色好了一點。
夏灼灼繼續(xù)說道:“剛才杜少爺說你幾乎寸步不離,也就是說,也有離開的時候?!?
杜浩然插嘴道:“廢話!我爸也要吃飯,上廁所,睡覺?!?
杜浩然看上了夏灼灼,但夏灼灼對他一直愛搭不理,這讓他心里對夏灼灼存了氣。
有氣,順勢就一起發(fā)作了。
“你閉嘴!”杜正國訓斥他:“不是你說話的時候!馨月,你把他帶出去?!?
“是,爸爸?!倍跑霸伦е藕迫怀鋈チ?。
夏灼灼這才繼續(xù)說:“老爺子的這個脈象很亂,但明顯是剛剛中毒不久。這一個小時之內(nèi),除了您自己,都有什么人進過這個房間?”
杜正國欲又止。
夏灼灼道:“您如果想洗脫嫌疑,最好說清楚。您知道我的醫(yī)術(shù)怎么樣,所以您應(yīng)該明白,我不會診脈失誤?!?
杜正國咬了咬牙,開口道:“這一個小時內(nèi),除了我,就是一個護工。但這個護工是我爸身邊的,很老實,而且她在場的時間,我也在場。她沒有下手的機會。不過……”
“不過什么?”
“云霓也來了?!?
“什么時候?”
“你過來前十分鐘,她一直在。而且這一個小時內(nèi),我一直在客廳等你,沒有上樓?!?
“也就是說,只有她有下手的機會?”
杜正國沉默了一會兒,說:“是這樣。但云老爺子是她的親爺爺,她不可能會這么做,她沒有這個動機。”
夏灼灼露出納悶的表情。
“那就怪了。如果不是她,那就只有可能是那個護工。”
“我去問問她!”
“先不急,先解毒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