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李常侍來了。”萬良在門口小聲稟告。
太皇太后看了虞花凌一眼,暫且擱下話題,“讓他進來。”
萬良應是,走出去,將李安玉請入內。
李安玉進了御書房,拱手見禮,“太皇太后安,陛下金安?!?,又看向崔奇和虞花凌,“崔尚書,縣主?!?
“免禮,賜座?!碧侍罂粗畎灿瘢袄類矍渖挝缧目珊??在這宮里,可能安睡?”
李安玉挨著虞花凌坐下,搖頭,“臣只是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兒,還是更適應縣主的府邸?!?
太皇太后看著他,“哀家是聽聞你搬去縣主府了,縣主府各處都在修繕,你住在縣主院落里的偏房,也能委屈自己住得下?”
李安玉搖頭,“臣并不委屈,縣主待臣極好,雖是偏房,但有縣主在隔壁,十分心安?!?
太皇太后有些聽不下去,“若你祖父知道,怕是要心疼?!?
李安玉沒什么情緒,“祖父子孫多,論心疼,自然是家中膝下承歡的那些子孫,如今已輪不到臣。另外,臣是入贅,祖父如今早已得到消息,知曉臣是縣主的人了。自然無需為臣再操心。”
太皇太后聞頓住,恍然想起,她將人給了虞花凌,還是入贅,那么,便相當于切斷了李安玉與隴西李氏最深的牽扯。
李安玉這話的意思是要斬斷親情了?
隴西李氏會準許嗎?
自明熙縣主請旨賜婚入贅,到如今,已過去半個月,她疏忽了隴西李氏的消息,而隴西李氏李公也沒上折子,在京城的李家人,也沒上奏說什么,一切都靜悄悄的,她懷疑,難道是李公病倒了?不知隴西李氏族中,如今是個什么狀態(tài)。否則李公豈能準許,她將李安玉又賣了?
不過如今,李安玉已是正三品中常侍,論官職,別人爬十年,也才爬到這個位置,他相當于一步登天,若是李公知道,也說不出什么吧?至少,質問她的話,她也有話搪塞。
崔奇出聲,“李大人將入贅說的如此坦然,半絲沒有身為世家子弟的傲骨,隴西的李公若是知曉,怕是要臥病在床。一個棄家族于不顧的子弟,枉費李公的悉心栽培教導。李大人不覺得羞慚嗎?”
李安玉抿唇。
明明是家族出賣他,拿他換取利益,卻因為明面上冠冕堂皇,是受太皇太后詔令入京陪陛下讀書的侍讀。崔奇心知,滿朝文武知曉內情的大有人在,但偏偏,崔奇拿這話戳他心窩子,他還無法反駁。
虞花凌翻了個白眼,在一旁輕嗤,“崔尚書仗著勢強,欺負深宅老夫人勢弱,都不覺得羞慚。李大人憑本事入贅,憑什么覺得羞慚?難道你覺得本縣主這個好女,不值得李大人放棄家族追求?”
“你……”崔奇被她兩次三番重提,險些氣跳腳,“虞花凌,你少口無遮攔!”
虞花凌笑出聲,“崔尚書,只準您警告我祖母,要我安分些,欺負人到我家門,就不準許我當著您的面說您欺負人。這是什么道理???”
她眨眨眼睛,“論口無遮攔,我還是跟崔尚書您學的。您以后再別做傳話威脅欺負我家老祖母的事兒,她不禁嚇,也別當著我的面,欺負我未婚夫,我自然也不會對您口無遮攔了?!?
崔奇臉色鐵青,“小小女子,巧舌如簧,歹毒得很。”
虞花凌當他夸贊了,“過獎,不及您,明明是入宮為孫子謀官,偏偏要多生事非?!?
崔奇一口氣堵在心口,一時竟說不出反駁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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