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幾乎沒力氣的了,一聽見陸少慈的聲音,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扶月一把推開季玉澤。
由于聽不見的緣故,他根本不曉得發(fā)生何事,也不曉得她為何突然推開自己。
空氣仿佛停滯。
對上季玉澤困惑的眼神,扶月目光躲閃,心跳速度還是一如既往地快。
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似的。
她怕外面的陸少慈聽到,特地壓低聲音,但又怕他看不仔細,放慢說話速度。
“那個,陸郎君在外面?!狈鲈轮噶酥格R車外面,表情略僵硬。
“他應(yīng)該是有事找你,你可能得出去看看,要不,你先出去罷,我待會兒再下去?”
季玉澤瞟了她一眼:“不用。”
扶月抬起眼。
現(xiàn)在的季玉澤白色衣裳微微凌亂,多了一些曖昧的褶皺。
他臉頰蒼白中透著異樣的紅潤,素來深不見底的眼眸染著久久不散的瀲滟,唇瓣水澤若丹霞緋紅。
莫名看得扶月口干舌燥。
“我們這個樣子被別人看見不好,再說,我真的得上去了,我姐姐還在等著我?!?
“嗯?!奔居駶砷L睫微抬,眸色淡淡。
外面又傳來一聲:“季郎君,扶二娘子,你們沒在里面嗎?”
她咽了咽口水,慌亂地看了看衣裳,怕留下過于明顯且能令人猜到發(fā)生過什么的痕跡。
拘著禮節(jié),陸少慈也沒靠很近,離馬車還有幾步的距離。
良久沒得到回應(yīng),他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看漏眼了,扶月一早便出了馬車?
可自己真的沒挪開過眼,怎會看漏眼?
應(yīng)該還在里面才對的。
跟馬夫站在距離馬車不是很遠的地方的小秦瞧見,趕緊走過來,恭敬道:“奴才見過陸郎君?!?
陸少慈微笑:“你家郎君在里面?”
小秦避而不談,回笑:“不知陸郎君尋奴才家郎君所為何事?今日怕是不行?!?
活了那么多年怎會聽不出一個奴才的外之意,陸少慈了然:“好罷,那我改日再邀你家郎君一聚。”
話畢,他這次爽快地轉(zhuǎn)身離開。
忽豁然開朗,不過是一名有過幾面之緣的女子而已,即便她不喜自己那又如何,這是他人自由。
何必進行干涉呢。還是作罷。
看扶月的性子,若是她不想講,他問再多也是浪費口舌,倒不如就此這般算了。
默默地聽完外面的交談,扶月稍微掀開側(cè)簾,瞧見陸少慈漸行漸遠的背影,整顆心終于可以松懈一下了。
“陸郎君走了,他找你應(yīng)該沒什么要緊事?!?
她心虛地訕笑,又指了指外面,時刻關(guān)注著季玉澤的神情,其實潛意識里覺得陸少慈是來找自己的。
至于為何找自己,扶月又不大清楚。
荷包的事情說開了,不像是再次為丟荷包而來的,或許,也有可能是來找季玉澤的罷。
可不管怎么說,她都不想跟原著里的人物有太多牽扯。
除了必須得攻略的人物季玉澤外。
“走了便走了。”季玉澤似心情還算不錯,不甚在意,忽不可捉摸地湊過去。
一剎那間,扶月差點又沒忍住后退,好在硬生生地停住了。
距離太近了,她的視線避免不了地落到他身上。
如美玉般精致的臉下方的衣襟略松,光線不太明亮的馬車內(nèi),冷白的皮膚頗為惹人注目。
由于季玉澤此時一手撐在木板上,他漂亮的肩胛骨輪廓略明顯。
剛剛的吻過于激烈。
導(dǎo)致扶月控制不住雙手,逮住衣物便當作支撐點亂拽,結(jié)果
扯得他衣衫不整,似被人狠狠地欺負過般,嫵媚俊俏到極致。
這個模樣太有誘惑力了。她強迫自己收回視線。
“那我也先走了?!狈鲈屡擦伺材_,想出去。
季玉澤溫柔笑,忽掏出一方月牙白帕子捻起她的手,從拇指開始拭擦帶了一層水亮般色澤的手指。
“等等,我?guī)湍惆堰@里擦干凈些?!?
他聲音帶著一股聽似經(jīng)歷過一番情事的低磁,一話畢,余音仿佛還繚繞在周圍。
熱,除了熱,還是熱。
全身滑膩膩的,扶月感覺身子每一處都開始慢慢地出汗。
看他此舉,她酡紅的臉神色極為不自然,磕磕絆絆地道謝:“謝謝啊,其實不用太仔細的,隨便擦擦就可以了?!?
剛才的一舉一動太瘋狂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扶月都感覺身處云霧之中,整個人飄飄然的,就像是腳沒踩到東西,虛浮地懸在半空。
吻上去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一吻帶過的。
不料卻被反客為主。
被反客為主后,扶月確實有一瞬間想偏開頭躲掉那炙熱的吻的沖動。
但季玉澤活脫脫一張捕撈魚兒、毫無缺口的密網(wǎng),一層一層地包圍過來,鋪天蓋地的木蘭香像是不要銀子地染遍她身上的每個地方。
然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了,吻愈來愈烈。
若是沒陸少慈的聲音,還不知怎么收場。扶月心底憤憤,主要是惱自己。
“好,聽你的?!彼此坡唤?jīng)心地回。
季玉澤不急不緩地疊起帕子,藏于袖中,隨即抬手,指尖觸到她鮮紅的下唇。
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猛地重新闖入腦海,扶月渴了,很渴很渴的那種。
“你,你?!边€要干什么。
向來說話流暢的她,近來面對他總會結(jié)巴,也不知為何。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