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他養(yǎng)了條看門狗?
嬌嬌緩緩地扭過頭去——這一看卻驚呆了。
身后瞪著她的不是別人,竟是許久不見不共戴天的沈檀。只是一貫一絲不茍的他此刻狼狽不堪,不僅頭發(fā)散亂,一身錦衣也又臟又破,要不是嬌嬌與他淵源深厚,此刻都認不出他來。
他也與她一般,手腳被縛,嘴里塞著破布條。仔細看,那破布條還有些像誰穿過的襪子。
嬌嬌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堂堂沈烈侯怎么會淪落至此,與她一般境地。這壯漢到底是什么來頭?看這幾間屋子平平無奇,卻生了顆敢綁架沈烈侯的膽子?沈檀此人出入都有侍衛(wèi)隨行,又怎么會這樣輕易地被人綁到這里來了?
她沒有驚訝很久,比起驚訝,她更多的是欣喜。一喜沈檀也有今天,二喜她有救了。無論如何,多一個人在這里,還是認識的人,她的生機也更大了。
盡管這個人一向不待見她,她也不待見對方。
嬌嬌身體柔軟,她努力地拗著腰向后彎,直至手摸到褲腿。她撩起膝褲,費力地摸索著解開厚厚的綁腿,直至露出藏在里面的匕首。
這一路她都小心的藏著這柄匕首,就是以防再有不測,沒想到真的用上了。折騰完這一圈,嬌嬌已是累得一身汗,連散落的額發(fā)都濕漉漉地貼在臉上。臉上抹的粉也仿佛厚重的面具一般,直叫人想盡快抹掉,可她手被綁著,實在做不到。
嬌嬌知道時間不多,倒抓著那匕首去割手上的繩子。這事想起來容易,做起來著實難,一不小心鋒利的刃便割到手上,也不知割了多深,嬌嬌只覺得手腕火辣辣地疼。為防止繩子還沒割開她先失血而亡,嬌嬌使出從前練手指靈活度的勁兒,總算是找到個適合的角度,割開了繩子。
這輩子她第二回覺得進了如意班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運氣。
嬌嬌解了手上的繩子,趕緊將腳上的束縛和嘴里的布條一并解決了,又去割沈檀的繩子。她手勁兒大,行動也利索,沒兩下讓沈檀也重獲了自由。
沈檀拽出嘴里的布,嫌棄地呸了好幾口,還想拿袖子擦嘴,可衣服也臟得沒法看,實在沒處下嘴,只得作罷。
他抬眼望向嬌嬌:“你是……林阿嬌?”
嬌嬌一怔——這位爺才認出她吶?
她爽快地應了聲:“沒錯,我就是被您送走又意外到了這里的林阿嬌。甭管先前您看我多不順眼,眼下我也算救了您一命,您逃走可得帶上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匕首藏進衣袖里,萬一等下被歹人發(fā)現了,她也好防身。
被林阿嬌這般遭他嫌棄之人看見自己最狼狽的模樣,沈檀臉色自然不怎么好。他冷了會臉,突然說道:“趕緊把繩子綁回去,躺下!”
嬌嬌愣?。骸安惶影。俊?
“有人來了,匕首給我?!鄙蛱春喴赓W地說著,皺著眉嫌棄地將那布條塞回到嘴里,又假裝把自己綁起來。只是這回可不如之前綁得實在,騙騙歹人罷了。
嬌嬌雖然不明所以,但沈檀畢竟是沈檀,是個實實在在忙于管理一方事務的沈烈侯,必然有他的道理,便也學著他的樣子,虛虛地將自己綁起來。
至于沈檀那個要求,她全當沒聽到。笑話,她的防身武器,能隨便給人呀?
沈檀沒料到這種關頭她也敢違逆自己,氣得一把拽掉嘴里的布,想動手但又礙于面子,只得耐心解釋:“你力道不如男子,這般兇器拿在手上,極易被對方奪走,反而威脅自己性命。我習過武藝,由我拿著,還更有用處些?!?
習過武藝還被抓了。嬌嬌翻著白眼想,到底還是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不情不愿地取出匕首遞給他。
“用完還我?!彼吐暤?,再度綁上自己躺回到地上。
幸虧她動作快,她才躺下,外頭的門鎖就響起來了。下一刻門被推開來,門口出現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嬌嬌瞇著眼縫看,見兩人體型不相上下,都極其粗壯。
乖乖,還好聽了沈檀的話沒跑,就這倆人堵著她都沒可能跑得脫。
兩人一邊走還一邊說這話:“三哥,我?guī)Я藗€小娘們回來,大概是哪家的逃妾,姿色身段算不上頂好,但也夠賣個好價錢了。她身上肯定藏了不少銀兩,我看她裹胸布纏得老厚了,就是時間緊急,還沒來得及翻看。你帶回來的那個是什么人?”.b